言崇点头道:“掌门师姑所言极是。纵然宝镜先生再孤傲,也会喜欢贺客盈门的热闹。”转而想到腾善,不免忧心。
白涣笑道:“别担心了,说不定等咱们回来,大嫂已经在家了。”
言崇转愁为喜道:“但愿如此。”
众人说了回闲话,言崇照掌门师姑吩咐打宝镜来客下山,白涣自去筹备贺礼不提。
见常湛望向自己,秦佑臻道:“怎么,掌门师姑丈对本掌门安排有异议?”
常湛哑然失笑,盯着拜帖道:“总觉此事莫名其妙,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秦佑臻忽道:“比令妻子服毒试药还荒唐?”
常湛道:“什么?”
秦佑臻不答,笑着接过拜帖,掂量道:“竟比一两的金锭还重些。”
常湛伸手在妻子额头一弹,哈哈笑起来。
展眼到了赴邀之期,秦佑臻别过众人,带领白常言下山往宝镜湖观礼。因多日不见腾善,路过霁月亭时,三人下马,欲入内探望。
行至院门前,守门的小童儿躬身道:“回禀师兄,大师兄此刻不在山中。”
三人一愣,望向腾益,腾益麦留秧相看一眼,亦奇道:“并未听爹爹提说要出门?”
秦佑臻不耐烦道:“本来没事,被你们烦也烦死了。天天找腾善做什么,吃奶么?他都多大的人了,想去哪里要做什么是他的自由,难不成还要向你们挨个请示么?”说罢催马走了。
众人面面相觑,心下嘀咕却一句不敢再说,忙互道保重挥手相别。
一日,行至午后,四人在道旁饮马暂歇。言崇一面将干粮分给众人,一面笑道:“宝镜先生这多年鲜在江湖走动,此番嫁女,不知会宴请哪路神仙?”
白涣笑道:“别家不知,峨眉是一定要去的。”
言崇脸上一红,瞪了白涣一眼,自去一旁闷坐。
白涣续道:“近来往峨眉提亲的越多了,只可惜都没个结果。”
常湛道:“冯掌门一心要将峨眉扬光大,想来暂无他念。”
见言崇欲言又止,白涣笑道:“人家已做了掌门,往事早已丢开手,你又何必如此?”
言崇急道:“二哥说的轻巧,她百般拒婚,焉知不是还在恨我?”说到这里长叹一声,黯然道:“说到底,是我不好,害了她一生。”
白涣道:“这话可不敢叫冯掌门听去,依她性情,还不立刻赌气成亲以证同你恩断义绝?”
言崇一呆,慢慢点头,若有所思道:“不错,她一定会这么做。”
三人说话闲聊,却见掌门师姑在一旁望着马儿出神。言崇见状,低声愧道:“弟子个人荣辱事小,累及师门实在无颜立足。”
秦佑臻心不在焉道:“那你就打起精神,多为山门增光。”
言崇忙道:“弟子定当全力以赴,不叫掌门师姑失望。”
秦佑臻哼了一声,捏起地上掉的干粮丢给鸟雀儿,漫不经心道:“常湛从不说这种话,却也从不叫人失望。”
三人一呆,白言不约望向常湛。
秦佑臻也不回头,悠悠道:“看什么看,我说错了?”
言崇红脸慌道:“不不,弟子心服口服,且向来以三哥为样。”
四人歇罢上路,见白言前头并行,常湛望向妻子道:“你怎么了?”
秦佑臻道:“训诫弟子咯。怎么,云飞师侄有话要说?”说罢也不等答话,抖缰催马去了。
晚间,在客栈宿下,见掌门师姑只胡乱吃了两口便独自回房歇息,白涣忧心道:“三弟,你和掌门师姑吵架了么?”
常湛笑道:“没有。”
言崇道:“定是为着我乱说话气恼的。”
常湛道:“更没有了。想必臻儿心中有事,不愿咱们打扰。”
白涣点头道:“你二嫂也是,总嫌我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