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益急的擦汗道:“说是四叔偷了镖局的什么东西,被人抓了正着,”
常湛不等说完,转身奔下台阶,展眼消失在夜色中。
腾益续道:“爹娘和二叔都已收到消息,此刻正赶往荣兴镖局,叫掌门师姑祖不必太过担心。”
秦佑臻望着常湛去路,皱眉道:“荣兴镖局?”
腾益道:“乃我舅公燕山飞客燕双仓所有。”
秦佑臻恍然点头道:“噢,是啦。”
腾益道:“想来定是有所误会,只要爹爹三叔他们赶到,自可分明。就怕,”说到这里不由得叹气摇头。
秦佑臻道:“你怕他们已经杀了言崇?”
腾益点头道:“燕家舅公脾气暴躁,两个舅舅更是出了名的得理不让人,”
秦佑臻沉脸道:“你竟这样议论长辈的?身为大师兄,如此多嘴多舌不知轻重,弥蓝山若交给你,只怕咱们都要死不瞑目。”
腾益吓的跪倒道:“益儿急不择言,再也不敢,求掌门师姑祖息怒。”
秦佑臻哼了一声,自顾提灯离开。
过了两日,山中正等的焦急,忽听腾善飞书来到,秦佑臻看罢,只交代几句便匆匆下山了。
腾益接过来书,奇道:“爹爹明说一切安好,怎底掌门师姑祖反倒要急着亲往?”
麦留秧亦想不出缘由,叹道:“别乱猜了,咱们只管看好门户。”
彼时常湛连夜赶往荣兴镖局,路上见到自家标记,知道师兄俱已前往,越日夜兼程,一刻不肯停息。这一天清早,才到荣兴镖局地界,见三五成群的镖师打马飞驰而过,隐约觉得不妥,急急催马跟将上去。
走不多时,遥见镖局前的空地上群人围聚,各个手持兵刃,呼喝道:“杀人偿命,还我兄弟。”
常湛勒马探看,不禁惊讶道:“大哥,二哥?”
原来被人围在当中的不是别个,却是腾善白涣。众人一见常湛,都是一愣,不觉让出一条空隙。常湛走进去,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一名镖师,冲为之人拱手道:“沈镖头,不知我家两位兄长有何得罪之处?”
沈镖头冷笑道:“常大侠来的正好。白涣杀了我燕山十八镖的二当家。怎么,常大侠也是来喊冤的?”
不等常湛答话,白涣怒道:“沈彻,你血口喷人。我同大哥遇见齐苕之时,他已是重伤昏迷。”
腾善亦道:“沈镖头,我二弟当时正替齐镖头看伤,绝非你们所想。况我等与齐镖头向来无怨,何来杀人理由?”
沈彻哼了一声,嘲讽道:“腾大侠果然老道。三言两句便将自己撇的干净,只是,眼见为实,”说着一摆手,叫人将死去的齐苕抬了过来,解开衣衫,怒道:“敢问腾大侠,这两处剑伤,除了白大侠,还能出自谁手?”
腾白常三人一见,心中都是一惊,面面相看,一时语塞。
白涣想起一事,急道:“大哥,前夜咱们往荣兴镖局拜会,进门前曾被要求解剑方可入内,”
话说至此,忽听得人群后的大门吱喽喽开启,一个精瘦老者走出来,似怒非怒道:“白二侠之意,是说咱们荣兴镖局借了你的宝剑,害死自家镖师?”
老者声音并不高,却一下将嘈杂压了下去,门前登时一片静寂。
腾白常一见,躬身道:“见过燕前辈。”
原来这老者便是燕山飞客燕双仓。自燕家祖上开创镖局以来,历经百年,到燕双仓手中,除去荣兴总镖局外,另有十八家分号,江湖人称燕山十八镖。而这死去的齐苕,乃燕双仓徒,在十八位分号掌柜中位列第二。
燕双仓冷笑道:“方才白二侠说曾到过老朽府上,请问两位,何时何地见过老朽?”
白涣道:“府上家人言说前辈有要事在身,不便相见,因此咱们只在厅上坐了一回。”
见腾善点头,燕双仓变色道:“一派胡言。老朽与两个小犬今日方回到家中,不知二位为何要撒这弥天大谎?哼,想不到堂堂弥蓝山为谋我燕家至宝,竟然卑鄙至此!”
腾白常齐声惊怒道:“你说什么?”
燕双仓哈哈大笑,双目微合道:“三位稍安勿躁,等看过人证物证,自然叫你们心服口服。”说着回身道:“带人出来。”
不多时,两人拖拽出一个头凌乱衣衫不整的青年,正是言崇。一见师兄,言崇哑着嗓子急道:“大哥,我宁可一死,也不会令弥蓝山蒙羞。”说完向燕双仓怒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与我师兄无关,为何要引他们前来?”
燕双仓冷笑道:“死到临头还惺惺作态,不亏是我辈楷模。只是比起言四侠,腾白两位更是技高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