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湛忙劝道:“冯师姐下落未明,怎会有此一说?定是他们的私心揣度,不要听信才好。”
言崇摇头道:“是季师妹说的,不会错。”说着伸手拉秦佑臻,急切道:“只要掌门师姑不答应,单掌门也不能奈何,是不是?”
秦佑臻不答,看了言崇半晌,轻叹道:“你身为弥蓝山弟子,此番下山非但不能替我分忧,反倒一再惹出事端,你心中除了儿女私情,可有半点想过为你我忧心的腾善白涣和寝食难安的常湛?今日的黑衣人分明冲弥蓝山而来,恨不能一招将常湛毙命。言崇,我只想问一句,他日再战,换做是你,胜算几何?”
秦佑臻的声音极轻,可在言崇听来却如同雷震,霎时间羞愧不已,惶惶跪倒道:“弟子愚昧,弟子知错了,望掌门师姑教诲。”
秦佑臻叹了一声,续道:“你能真的反省就好。明日我同常湛便要离开洛阳,有两件事交你去办。”
言崇挺身道:“是。”
秦佑臻道:“传闻武林盟主苏全望投靠朝廷,此事关系重大,务必探出消息真伪。还有,铁扇书生石中绵家中高堂尚在且有弱子一双,你可在暗中相助,保其度日无虞。”说着掏出银票,叹道:“事情完结后尽快返回家中,好叫大家放心。”
言崇欲言又止,收好银票,半晌才道:“三哥保重。”说着躬身一礼退身出去。
秦佑臻望其背影,自语道:“是不是我说的太重了?”
常湛一笑,摇头道:“掌门师姑的话如醍醐灌顶,别说四弟,弟子也受教匪浅。”
秦佑臻翻个白眼,噘嘴道:“他口上不说心里还是要怪我的,不然走的时候也不会只交代你要保重,言外之意,我死活都无所谓。”
常湛哑然失笑,握住妻子手道:“四弟是真的想通了,心中愧疚自然不敢多言,生怕再惹掌门师姑生气。”
见妻子扁嘴不语,常湛柔声道:“小师姑无须多虑,四弟经此一事,理当有所长进。”
秦佑臻一笑,点头道:“最好不过。”
次日,秦佑臻看过单青和神农舍人的伤势,见已无大碍,又叮嘱了赫九生等一些话,便向众人辞行道:“丐帮大局已定,比武较量之事全仰仗各位专家品评,我这外行就不凑热闹了。”
众人笑起来,虽不忍相别,却不好强留。送至门外,赫九生牵马出来,解缰道:“夫人甚是牵挂姑娘,若得闲,还请往峨眉一见。”
秦佑臻默然点头,翻身上马,才欲奔出,又回头道:“东西拿来。”
赫九生捂住胸口笑道:“姑娘也不打仗,留下给我好派大用场。”
话音未落见常湛伸手,吓的慌忙掏出块金牌,双手奉上道:“姑爷当真无趣的很,连句玩话也说不得。”
常湛接过收好,笑道:“保重。”
说罢催马离开。
路上,常湛不解道:“阚王得此金牌如虎添翼,为何又肯拱手相让?”
秦佑臻便将熊三开欲令其子拜入门下的话说了,叹道:“阚王爱子心切,自然什么都愿舍。”见常湛默然,忙续道:“当日情形,实在来不及同你商量,只得硬着头皮应下。”
常湛笑道:“小师姑玩笑,弟子何以克当?说起这小王爷,倒是顽皮的很。”
秦佑臻道:“怎么?”
常湛道:“那日去见岳之蕙途中正遇熊掩玉习射,险些伤及丫鬟,四弟看不过,出手警戒,把个小王爷着实吓得不轻。”
秦佑臻笑道:“竟有此事?熊三开只这一个宝贝儿子,若因此有个好歹,弥蓝山危矣。”
常湛一笑,半晌愧道:“小师姑生性洒脱,却为着言崇之事一再委曲求全,唉。”
秦佑臻摆手仰天一叹,催马道:“本掌门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常湛一笑,纵马追上。
两人一路行来一路打听,如此跑了七八天,来到青州境内。找了家客栈吃饭,听得询问三桥庄,店伙笑着摇头道:“不曾听得,客官可往别处问问。”
常湛道了谢,张望左右,掏出一张皮图,自语道:“难道弄错了不成?”
秦佑臻道:“宝镜先生既是师太同乡,地图又是他亲笔绘制,怎会有错。”
常湛笑道:“算到今日,老先生离家已有二十年,即便有错,也是情理之内。”
秦佑臻啊了一声,拿过地图道:“他这地名不会是现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