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湛笑起来,抢过地图道:“又胡说,吃你的饭是正经。”说着把汤面推到妻子面前,自己则细细查看,自语道:“城南二十里,再向东行至一处山坡,”
话说至此,忽见店中客人都向外跑去,正自不解,掌柜领着两名官差走来,指二人道:“就是他们。
官差上来看了两眼,问道:“两位要去三桥庄?”
常湛见问,点头道:“是。”
官差道:“不知有何贵干?”
常湛道:“寻亲。”
官差道:“敢问亲人名姓?”
常湛道:“长辈名讳,不便相告。”
官差一皱眉,正欲再说,听见身后有人喝道:“啰嗟什么,一并带回衙门问话。”
官差转身一看,忙施礼道:“王大人容禀,强匪只身一人,况这两人样貌与之影像相去甚远,依属下看来,绝非其人。”
王大人怒道:“你懂什么?强贼诡计多端狡诈善变,若误纵人犯,谁能担责?”
两官差相看一眼,还未答话,忽听不远处有人叫喊道:“有强贼,快来人啊!”
王大人精神大振,挥手道:“拿下贼子者赏金百两。”
方才问话的官差转身向常湛轻声道:“你们快走。”
见官差离去,掌柜的上前作揖不迭道:“客官恕罪啊,咱们小本儿生意,实在不敢违抗官府。饭钱不必付了,只当小老儿向两位赔罪。”
秦佑臻道:“那就不客气了。不过,这么说三桥庄还是有的?”
掌柜默然点头,忙又摆手道:“快走,迟了又要闹出事来。”
常湛听闻笑道:“可见先生是对的。”
两人出了客栈直奔城南,照图而行,不多时便见一座翠山阻道。
秦佑臻笑道:“这山峰绵延百里巍峨壮观比之名山大川毫不逊色,怎么在宝镜先生眼中就只是小小山坡?”
常湛笑道:“先生自小在山中生活,自然不足为奇。”
说话间来到山脚下,远远瞧见半山处零散坐落着几户人家,常湛仔细辨认道:“师太祖屋在山北,咱们沿山道而上,便可找到。”
秦佑臻下马收缰,想到当日赠马之谊,心头一酸,流泪哽咽道:“师太惨死,若冯二中再有个好歹,叫我怎么有脸活在世上。”
常湛安慰道:“师太心中唯有峨眉,若见到今日山中光大景象,自当含笑九泉。冯师姐为情所困,一时想不开也是常情,小师姑就不要自责了。”
秦佑臻哭道:“可我总觉的对不起师太。”
常湛叹了一声,岔开话题道:“师太生前最大的遗憾便是不能开解峨眉绝学中的玄妙剑法,先前我奉二哥之命有缘一见,果然精妙绝伦非比寻常。”
秦佑臻含泪点头道:“师太天赋远胜其师尊,可修研半生也未能完全参透,因此性情更变,整日郁郁寡欢。”
常湛道:“二哥之能并不在师太之下,假以时日定能有所成。”
秦佑臻忽然一笑,擦泪道:“他为什么叫你看剑法?偷窥别派武功,岂非大忌?”
常湛笑起来,拉妻子手道:“咱们边走边说。”
听了常湛的话,秦佑臻喜道:“这么说来,你已悟出其中道理?”
常湛微微点头,笑道:“依我愚见,二哥一直未能登峰造极,并非力有不逮,而是这套剑法更适合女子修炼。”说着便将其中因由慢慢解释给妻子听。
秦佑臻若有所思道:“既然如此凌厉霸道,为何又说更适合女子修习?”
常湛道:“开创剑法者,心之所至非后人可妄加猜测。可修其法者,却可随心而动:善,则收放有度;恶,则动辄取人性命。峨眉剑法中不乏凌厉杀式,招招绵长柔韧,若男子修习,以刚猛之力催之,势必不能彰其威力,而女子修习,刚中带柔,且此柔力浑然天成,正是剑法大成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