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尚可,季赛珠见秦佑臻难过,鼻子一酸,哭道:“这位小兄弟可是小师叔的小朋友?”
秦佑臻听她说的拗口,不觉一笑,两行热泪滚落,点头道:“是。”
乌布雅生起一堆篝火,轻声道:“如儿,你去弄些水来,珠儿,你来替他梳头。”说着伸手拔出应天来背心竹刀,柔声道:“这位小朋友,你好好安息,来生再遇见我家姑娘,咱们也可交个朋友。”
季赛珠哭道:“你是小师叔的朋友,便是咱们峨眉的朋友,不管是谁害死你,定要他血债血偿。”
秦佑臻听说一愣,忙道:“且慢,我要检验伤口。”
见应天来衣衫尽褪,季赛珠不觉红脸,只在一旁低头道:“小师叔,看得出凶手来历么?”
秦佑臻皱眉道:“借你短剑一用。”
季赛珠忙伸手抽剑,尚未递出,忽听不远处言崇大吼一声,怒道:“住手,休要伤我掌门师姑。”话音未落,人已到了近前。
乌布雅白仪如一见,陡然变色,恨道:“你欺人太甚!”说着双剑齐出,一同砍上。
常湛随后赶来,勒马急道:“三弟,还不给我住手。”
言崇一面格挡一面气道:“三哥,就是峨眉的人骗我在先,掳我在后。哼,想害我掌门师姑,除非杀了我。”
季赛珠急道:“咱们为什么要害小师叔,四,你,明明是你欺我峨眉,此刻不分黑白倒打一耙,哼,休怪咱们无礼。”说着抖剑迎上,三人围战言崇。
秦佑臻也不理会,只拉常湛道:“你来瞧。”说着翻开应天来上衣,轻压胸口道:“这孩子胸骨折断,为何丝毫不见受力,”
常湛细看之下,倒抽凉气,惊骇道:“折云手?”
秦佑臻听闻默然不语,轻抚应天来背心伤口,皱眉自语道:“为何要杀慎游春弟子?难道只为嫁祸弥蓝山?”
常湛惊道:“这孩子便是应天来?”
秦佑臻慢慢点头,忧心道:“只怕慎帮主凶多吉少。”说完将方才所遇情形讲述一遍。
常湛听罢不语,只低头看那竹刀,忽道:“中我折云手者,纵然内力深厚,也撑不过半个时辰。这孩子虽为慎帮主弟子,只怕顷刻间毙命。除非,”说着将那竹刀在伤口处一比,秦佑臻登时明了,恍然道:“你是说,这竹刀精准的切入他肺部,撑起断骨,将气血导入,保人暂时得活。”
常湛点点头,又慢慢摇头道:“这一刀看似平常,世间却没有几人能做到。如此一来,孩子非但性命暂保,且所受苦楚也大大减少。”说到这里黯然一叹,心中满是怜惜。
秦佑臻抓起竹刀,用衣袖擦抹干净,凑在火堆前,细细打量。
忽听常湛咦了一声,奇道:“怎底这伤口比竹刀还要宽些?”说着伸手一按,随即平掌运力,竟将一块玉牌从伤口内逼出来。两人对望无语,擦拭干净后,连同竹刀一起收好。
半晌,秦佑臻幽幽道:“慎游春早将丐帮之事交由四大长老经管,应天来虽为他弟子,可只有八岁,他们竟连个孩子也不放过?哼,整日仁义忠心不离口,当真侠之大者。”
常湛握住妻子手道:“咱们一定替小兄弟报仇。”
秦佑臻呆呆点头,哽咽道:“为什么偏偏是折云手?应天来永远不会原谅我啦。”说到这里,忍不住放声大哭。
言崇四人激斗正酣,听见哭声都是一愣,随即住手围将上来关切问询。
秦佑臻扁嘴道:“要你管?打你们的,不必多事。”
乌布雅横了言崇一眼,忍怒道:“只要你说出师姐下落,便暂且饶你。”
言崇皱眉瞪眼道:“明人不说暗话,你们何必装神弄鬼?”
乌布雅喝道:“你胡说什么?”说着又要动手。
常湛瞅了言崇一眼,拱手道:“雅师妹,你说什么?”
乌布雅急道:“大师姐失踪了。”
常湛惊道:“冯师姐没有回峨眉?”
白仪如气道:“先时江湖遍传岳之蕙同,同这个人的苟且之说,又听得花师兄几个押了琉璃塔和乌味子返回中原,咱们奉命下山,想要一问究竟,”
季赛珠急的插话道:“是啊,本来是不信的,可一到山下,到处都在议论此事。”忽见言崇脸红过耳,季赛珠也不好意思起来,拉白仪如道:“师姐,还是你说吧。”
白仪如续道:“咱们找到花师兄几个,一问之下,竟也不知大师姐去向,只说人已回山。”
乌布雅道:“我们即刻返回山中,可等来等去都不见人回。掌门实在担心,便令弟子分作三路下山寻人。”
说到这里,三人神情沮丧,季赛珠眼泪滚落,哽咽道:“这半个月来师姐毫无音讯。花师兄曾说,最后分手就是在这左近,咱们便想来碰碰运气,小师叔,你说师姐她会不会,”说着望向言崇,满目怨怼。
常湛一掌拍过去,打的言崇措手不及,扑通一声栽倒在地,怒道:“瞧你干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