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瑜等人在寿光县的评定校验工作已经接近尾声,只是郑瑜的脸色依旧愤愤不平。
因为他有理由相信,如果不是姜秉文调走一半的人手去处理秋收和通缉事宜,他的任务工期将会缩短一半还多。
他现在每每想到每次人手不足,希望姜秉文加派人手之时,对方露出的狡黠笑容,便感觉不寒而栗。
唯一让郑瑜感到欣慰的是,在这几天时间里,他预料的最坏的情况并没有生,甚至抓捕人犯的事宜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即使郑瑜心中对姜秉文有再多腹诽,在公事上他依然正直廉政,给姜秉文打了甲等上下的名次。
郑瑜此间事了,那福王爷朱由崧自然也没有继续留在寿光的理由。
在送别的时刻,王爷还是那副深入人心的昏庸模样,除此以外人人皆大欢喜。
明朝的地方官员大多在酉时过半对上官述职,而后除当日当值官员,其余人等就各自散去。
“姜大人怡遑。”
“你二位辛苦。”
和两位今日当值的官员告辞后,姜秉文就回到自己后院的住处。
厨娘正在侧院煮饭,整个小院如往常一般安静,但姜秉文却警觉的放缓了脚步。
“簌”一颗石子从院边的树梢打出,与其一同飞奔向姜秉文的,还有树梢上的一道身影。
姜秉文一记侧闪,堪堪躲过了飞来的石子,抬眼却看到一只沙包大的拳头飞向自己的面门。
一记格挡,顺势出拳,被那蒙面人轻松躲开,自己反而还挨了对方一记鞭腿。
这时姜秉文对此非但不恼怒,反而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咚”正当二人对峙时,一条木棍精准的击中了姜秉文的后脑勺,痛的姜秉文当即蹲了下去不停揉搓,嘴里嘶哈嘶哈的叫着痛。
“喂!我说你们俩到底有没有良心啊?几年不见了,好不容易见上一面,却这么捉弄我。”
“哼哼,谁叫你这个没良心的接连几年杳无音讯,挨我这纪棍子实属活该。”
身后拿木棍的人从阴影里走出,赫然就是通缉令上的陈乔思,面前蒙面的男子也露出了面目,便是通缉令上的陈良就。
“咱俩打的好好的,你怎么就笑开了?真是缺乏实战经验。”
面前的男子一撇嘴角,不屑的说道:“即使是被我那清秀的眉角迷住,也不至于如此吧!”
姜秉文望着眼前的一双兄妹,脑海里不停闪过幼时在东华门外的胡同里与眼前二人欢闹的场景。
想到此处,眼眶里有些许湿润,这副场景引的面前兄妹二人一脸鄙夷。
“哥,他这是傻了吧?”
“毋庸置疑。”
“一脸哀相的真丑。”
“深表赞同。”
二人一番打趣,又见姜秉文那微红湿润的眼眶依旧紧紧盯着他们,一副好似要把他们二人硬生生的装进眼眶里的架势。
“你我能活着相见便是万事大吉,剩下的一切多思无益。”
陈良就将一只手搭在姜秉文肩膀上,脸上带着没心没肺的笑容说着。
姜秉文也扯着袖角蘸蘸湿润的眼眶:“延之说的是,我们几人三年没见,此时重逢当浮一大白!”
此时,姜秉文和陈良就没心没肺的笑容顿时冲破云霄。
但二人瞬间反应过来,正身县衙后院,便顿时收敛了声音,相视尴尬一笑。
院中唯一的仆从张大仓已经派去协助通缉面前的逃犯了。
张大仓知道自家相公与陈良就、陈乔思二人有莫逆交情,于是对此事格外上心,日日与乡兵同吃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