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瑜离开县衙回到驿站,已过了亥时三炷香的时刻。
但在驿站内找了一圈却并没有现福王爷朱由崧的身影。
问了近侍后才得知,原来王爷受不住清闲,早就跑到街上的某座小酒馆里逍遥去了。
郑瑜对此深感无奈,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这王爷昏庸的程度。
不过反正有侍卫跟着,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岔子,等酒馆打烊,他自然会回来。
想到这,也就不再担心,用毛巾沁热水将身子擦拭一遍,便施然入睡。
作息极有规律的郑瑜在头遍鸡鸣就转醒过来,洗漱更衣后就下楼用餐。
期间问过店掌柜的,就知道昨自己判断的不错。
酒馆打烊后,喝的烂醉的王爷就被三四个侍卫架着带回了驿站。
郑瑜对此倒是没有多大的震惊,只是恨恨地的咬了一口烧饼。
吃罢早饭,郑瑜便准备着手展开吏员评定的各项工作,他现在只想尽快完成任务甩掉这个昏庸王爷。
但不知怎的,王爷好似就是赖上了他一样。
那福王爷明知府邸被崇祯帝安排建造在莱州的潍坊,却跟着自己在青州跑个不停。
郑瑜摇摇头,不再思考这些琐事,那昏庸王爷只要不影响自己的任务就随他乐意吧。
说着就摆开架势,开始写申请检阅的批令,准备安排自己随行的官员验收文书,校对查验。
而另一边的县衙也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办公。
现在整座县衙里都流传着昨天夜间巡街的府兵看到一滩烂醉的王爷被几个侍卫架回驿站的轶闻。
此时,姜秉文正坐在县衙正堂处理公事,就见县丞何光启笑得直不起腰,两手撑在书桌上,眼角带着笑泪的对堂上那人说:“哈哈哈……大人,这福王怎么昏庸到如此程度啊?”
姜秉文眼都不抬,继续处理公事,同时说道:“能做到如此地步的,不是昏庸到无药可救,就是精明到令人指。”
此时,何光启也嗅到了姜秉文话中别有深意,收敛了笑意,郑重的问道:“那大人觉得这福王爷是两者中的哪一种?”
姜秉文终于抬头,面色郑重道?:“毫无疑问,其属后者。”
何光启也面色郑重的与其对视,不过堪堪几个呼吸就又爆出了雷鸣般的笑声:“哈哈哈……就那昏庸王爷……哈哈哈……”
他已然是破了功,拍着桌子捂着肚子,笑得弯下了腰。
姜秉文面色无奈,看着远处模仿福王爷昨日喝多酒后窘态的小吏们,兀自暗道?:“或许这就是福王爷想要的结果。”
而此时,充当诸人笑柄的福王爷正站在驿馆的窗户前,一改人前的昏庸姿态,此时他如平澜不惊的的面色,流露出淡淡的、深切的哀伤。
正当官员评定工作进行的如火如荼,却有一份不合时宜的邸报打乱了他们的工作节奏。
此时,姜秉文和郑瑜率领一众官员立在县衙正堂垂听报。
只见来人一身府兵装扮,身着皮甲,站在大唐上位,正拿着文书对堂下的官员宣报。
大体意思是前些日子斩的罪臣陈新甲竟还有族人逃脱抓捕,逃犯一路向京畿南路奔逃,要求畿南各州县根据府兵带来的肖像张贴通缉报,加强戒备。
府兵宣读完邸报,就带着寿光县官员准备好的干粮和水袋,匆匆拍马离开,只留下一众官员立在正堂上大眼瞪小眼。
一票官员都盯着姜秉文看,而姜秉文呢,却和郑瑜四目相对着,谁也不先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