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有几个不老实地按捺不住心思想要上前冒名认领。
一旁的勤务员眼尖老道地发现了,他扬声补充道:“要是被我发现你们当中有人是在瞎认的,我就把你们瞎认的一个个都抓进执法处饿你们个三天三夜。”
执法处的威名在基地里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除了犯大事的那些会被严打处死,对闹事的或者犯小事的他们因为没精力管,只会把人关进黑漆漆的小房间里,不给饭吃不给水喝,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关够时间了才放你出来。
它是在慢慢地折磨你的心里承受能力,而不是一刀解决的那种痛快。
那小黑屋只要进去过一次,出来的人可都比之前老实多了。
因此基地里就流传一句话,宁可犯大事不愿惹小错。
于是,本来蠢蠢欲动的几人听到这话以后都按捺住了心思。
张萍见此松了口气,可还没等她这口气吐完呢,人群中就举起了一只手,“我知道!”
这三个字让张萍的那口气就梗在嗓子眼儿不上不下地难受极了。
那人再次重复道:“我知道,我知道她卖女的经过。”
说话之人顶着一头乱蓬蓬的黑发,穿着磨破了鞋面露出大拇指的鞋子,一条灰扑扑的围巾紧紧地围住他冷的发抖的身躯。
吴彩听到这人声音和刚才说那句话的音色吻合,知道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于是再次承诺道:“把你知道的信息都说出来,我给
你十包方便面,你也可以等价换成你想要的食物。”
来人点点头,他驼着背,抬起瘦削的面孔看向张萍,一五一十地说了起来:
“我在Y市避难所的时候遇到过这女的,她还有一个儿子和女儿,她儿子和地痞流氓一样,女儿就低着头不怎么爱说话,不过她女儿长得还是有一番姿色的。”
张萍一听自己儿子被人说,立目怒骂道:“你这死乞丐,你说谁儿子地痞流氓呢?在瞎说老娘我抽死你。”
说话之人淡淡地瞥了眼张萍,没把她的虚张声势放在眼里,继续说道:
“她因为没粮食把她女儿卖给了避难所里的老大豹子哥,本来她女儿只能卖一袋大米的,但是她告诉豹子哥她女儿是雏儿,所以豹子哥一高兴又给了她三袋大米。”
还没等围观众人开始议论,无语的孙静已经按捺不住骂了起来:“你一个亲妈重男轻女不说,还昧着良心卖女儿,你还为了卖个好价格居然说自己的女儿是个。。。是个。。。”
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到底是嘴里没好意思说出这个词,她对张萍的这种行为即气愤又厌恶,在她心里每个孩子都应该是妈妈的宝贝。
世界上就不应该出现这种不平等的对待,重男轻女真的就是一种落后思想。
张兰对此也是不可思议,她指着张萍鼻子骂道:“你居然把妥妥卖了?你还有没有心了?她可是你的亲闺女啊!张萍你就是个畜
生。”
许是太久没有动过这么大的火气,张兰气血翻涌靠着许洋直喘气。
张萍站立不安地说不出话来,她语无伦次地反驳道:“你胡说,你们乱讲,我没有女儿,不是,我没有卖女儿。”
群众里不知谁问道:“那你女儿呢?”
“对啊,你女儿呢?这么久了我怎么没瞧见啊?”
张萍岔开视线,揉搓了一下眼皮,“我女儿被丧尸咬死了,早死在丧尸肚子里了。”
“借口,肯定是借口。”人群里开始起哄,摆明了不信张萍的措辞。
那个知道张萍卖女的男人插声道:“这个女人说对了一半,她女儿确实死了,不过不是死在丧尸肚子里,而是被豹子哥玩死的。”
张萍瞪大眼睛,“不可能,他答应过我娶我女儿当老婆的,怎么会玩死呢?”
张萍顿时反应过来自己不打自招了,她急忙捂住嘴,可是为时已晚了。
她的这句话如同一滴水溅进油锅里,顿时人群沸腾了起来,有几个情绪过激的已经开始讨伐起这个毒妇来。
“这个妇人心可真歹毒啊,居然真的卖女,那之前那个小姑娘说的那些肯定就是真的了,原来我们一直都帮错人了啊。”
“对啊,我之前还帮她去骂人家小姑娘呢,哎我这一大把年纪了看人却是越来越糊涂咯。”
“她枉为人母啊,为了把女儿卖高价居然能说出自己的女儿是雏儿这种话,这是没心的畜生啊。”
“黑心肝的玩
意儿,要不是基地里不能杀人我恨不得现在就拿刀捅死她。”
“啐!”不知是谁朝着张萍吐了口唾沫,有了开头,义愤填膺地人仿佛找到了发泄口,纷纷你一口我一口地对准张萍吐了起来。
有些老烟枪肺不好,吐不出唾沫,他们咳嗽了几声将喉间的痰吐到张萍的头上将她的头当做痰盂来使。
张萍听到女儿死讯以后一直呆呆地张着嘴,稍显垂头丧气之势,可还没等她心里生出难过的滋味呢,她就听到自己被一阵谩骂,然后接二连三的粘稠物落在她的头顶。
有些粘稠的液体顺着她的发梢滑落,那撮头发不堪重负再次耷拉在张萍的面前,糊住了她的视线。
她抬手一摸,从头顶扒拉下来一大坨混合着各种口水味还有黄白色痰的液体。
就算再苦的时候她也没有受过这等侮辱,她恼羞成怒地将手中的污秽往人群里一甩,“去死吧你们这群见风使舵的臭狗们。”
人群看到这滩恶心的玩意儿向自己袭来,忙不迭地往边上走,生怕自己碰到这玩意儿。
他们却忘了制作出这滩恶心玩意儿的就是他们自己。
张萍狼狈的处理着身上作呕的唾液,见到围着的人群不知何时空出了一条通道,心中一喜,她要离开这里,不然再待下去指不定会被这群人怎么欺负呢。
周妥的死也只是让张萍的心稍微难过了一会儿,反正这女儿从出生起就和她不对付,现在
她自身难保已经无暇顾及那个死了的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