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却隐隐有个声音在在反驳这话:那人行事虽看起来是肆无顾忌,但心中自有准则,这种挟怨报复的事情,他是决计不会做的。
又是这莫名的感觉,乔书皱了皱眉,不由暗叹——原主同这位易将军的感情着实不错。
看着崔维满面忧愁,乔书伸手搭在他的手背上,安抚似的摩挲着,口中安慰道:“夫君莫要忧虑,公道自在青天,咱们问心无愧,自不必担忧那许多……若他当真冤屈了夫君,妾便是去告御状,也定当为夫君讨回公道。”
“告御状”这话,让崔维愣了愣,险些绷不住脸上的愁苦之色、笑出来——就凭那个不到十岁的小皇帝?阿书失忆这一回,可真是天真了许多。
不过,想到近来朝中那个疯狗一样、逮谁咬谁的易韬圭,崔维也有些头疼:他那完全是一副要跟人同归于尽的架势……
崔维自信自己收尾收得干净利落,但架不住易韬圭发疯啊。
与其到时候被他发现了什么、陷于被动,还不若他早些回到京城、主动同他对上。
“娘子的心意,为夫心领了。”崔维脸上还有些忧虑,但神情却渐渐松缓下来,似乎同乔书说了这一遭后,他心情也缓和了下来。
日头渐渐偏斜,影子也被拉长,崔维侧眸瞥见那近乎偎依的两道剪影,莫名地心情好了许多,眼中渐渐露出些真实的柔软来。
乔书觉得崔维似乎还有未尽之语,但不知为何,却没有再说下去,而是偏头打量了一下四周,站起身来感慨道:“这几日忙于公务,竟没留意到这园中的梨花都开了……”
“娘子可有闲暇,陪为夫赏玩一番?”
乔书自然是应的。
……
崔维同乔书说后没几日,便开始准备往搬去京中的事宜。
好在他们本就刚来毅州,尚未来得及置办许多东西,真要搬走也十分容易。
虽然没有原主的记忆,但乔书好歹也经历过类似的世界背景,故而搬家时的行李打点,虽说是生疏,但还是磕磕绊绊地弄好了。
崔维本来怜惜她有孕在身,不必她处理这些琐事,但也没有如何反对。
后来,更是在她打点之时,神情温柔地陪在一边,似乎对管家一事升起了莫大的兴趣,听得津津有味。
因为乔书有孕在身,他们走得并不快,几日的路程,走走停停,生生走了大半个月才到了京郊附近。
眼见着离京城愈来愈近,崔维情绪似乎也有些奇怪,他几次拉住乔书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也只顾左右而言它。
不过这日,他看着郊野熟悉的景象,似乎终于决定开口。
崔维撩开马车一侧的车帘,示意乔书往外看,“娘子,你还记不记得此处?”
乔书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看到了一个废弃的驿亭,周遭的景色也与寻常一般无二、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崔维似乎没注意到乔书的疑惑、也不需她的回答,径自往下说道:“娘子幼时性子开朗,常被韬圭带出城外玩耍。老师遣我来寻,你们却躲在林中。我无法,只得在驿亭中候着,等你们玩够了,再一同回去面见老师……”
乔书隐隐察觉出崔维这话里的不对——被“韬圭”带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