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著鼻子凑过去一看,什么猪脑,里面是鱼头豆腐汤。「给你补脑子的,让你吃了好继续对女人发花痴去。」潭新伍没好气的将一双筷子狠狠的插到保温瓶里的鱼头上。我皱著眉头,用筷子把鱼头掐开,夹了块放进嘴里,味道还行;他那头用手支著半边脸,推推鼻子上的眼镜,看著我一口一口的吃鱼头。这家夥,关心个人也这么别扭得慌。只我一人吃吃喝喝,他就在那儿盯著看不说话,这气氛闷得我心里难受,於是只好扯点话说说。「手术准备的怎么样了,心脏到了吗?」我嘴里塞著豆腐,说话含含糊糊的。「刚到,技术人员正处理著呢。」他漫不经心的说,眼睛依然直勾勾的看著我吃鱼头。「要不要也来点?」我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指指瓶里的鱼头说。他眼睛闪闪,嘴角微微一撩。「我脑子又没从桥上摔下去开了花,不用补。」他冰冷的脸色松弛下来,嘴巴却依然很毒。我就知道他是关心不得的,关心了也没好下场。得了得了,自己管自己吃要紧。我朝他翻个白眼,低头继续朝鱼头进攻。吃到一半,他突然伸手过来。「脸上带便当了。」他一边说,一边用指腹轻轻拭过我的嘴角,然後将手指伸到自己嘴里。我整个人一愣,抬起头傻儍的看著他。「吃我豆腐。」我恶狠狠的瞪他一眼,急忙四下里张望一番,生怕他这出格的动作被别人看到。他不要脸,我还要脸呢。「吃你豆腐怎么了?你不也在吃我的豆腐。」他一抬头一挺胸,指著我手里的鱼头豆腐,理直气壮的说。看看手里吃到见底的保温瓶,还真是这么回事。我被顶得愣是说不出话来,只能瞪他几眼。潭新伍的嘴角扯得越发开了,得意洋洋的看著我直笑。晚上八点,手术即将开始。由於是台比较特殊的手术,又受到媒体和多方面的关注,天雅特别安排了各方面条件和设施都最好的一号手术室。潭新伍穿得严严实实的,头上戴著手术专用的眼镜,举著双手走了进来。由于杪他已经收拾妥当,我们这群在观察室里的观光团也就不方便上去和他客套,都只是安静的注视著他。他朝我瞟了一眼,我举举双手的姆指,祝他成功,他回给我个没问题的眼色。在众人的目光里,他走进了手术室。一号手术室除了设备和条件优良以外,还附了一个宽敞的观察室。观察室与手术室之间相隔的也不是墙壁,是一整面的玻璃。它本来就是用来进行比较特殊的手术,并方便让其他医生参观交流。由於来参观这手术的还有其他医院的心脏外科医生,为了方便他们全面观看手术过程,医院特别安排了一具数位摄影机进行全程拍摄。观察室里的显示器和手术室里的是相通的,潭新伍在导管里的动作,外面也可以看得一清二楚。病人已经被完全麻醉,体外回圈也已经建立。她身体里的心脏已经停止工作,只等著医生为她换上一颗健康强壮的心脏,重新开始正常人的生活。这小姑娘的身体异常虚弱,麻醉对她来说也是道生死大关。不过显然天雅用手指揉揉眉心,我匆忙的下楼。走到一半,被从後面追来的潭新伍一把抓住。「你跑什么,林广宏?我的庆功会都不参加?」他一睑不满的瞪著我。「哪敢啊!」我急忙喊冤,指指身上的衣服。「你总不希望我穿这咸菜参加明天的记者招待会吧?我这不就想回去换身衣服,穿得光鲜亮丽的参加你的记者招待会,给你做个好面子?」「说得好像对我多好呢。你既然有心对我好,不如就甩了那两个,一心一意对我,才是妤呢。」他对我的解释嗤之以鼻。「得了得了,别像个女人似的老扯这个。找还赶著回去换衣服呢,你倒是放手。」我不耐烦的甩开他的手。「手都没好透,还开不了车,你怎么回去?」「芬妮答应送我一程。」「那个疯婆子?坐她的车太危险。难道你又想从桥上再摔下去一次?」潭新伍眉头一皱,叫了起来。「去你的乌鸦嘴。芬妮今天大夜班,她上班不喝酒。」我白他一眼,自顾自跑下楼去。这次潭新伍没追上来了。跑到地下车库,芬妮早已经发动好她的车子等著我了。一上车,她便猛踩油门冲了出去。唉,潭新伍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虽然上班时间芬妮不喝酒,但这女人的驾驶习惯太剽悍,那速度让人吃不消。一路的飚飚飚,芬妮轰隆隆的将车飚到我住的公寓门口。飘得我肾上腺素在身体里乱窜。长吁口气,我好不容易将心跳平复。该听潭新伍的建议的,这女人不喝酒也不牢i异。芬妮咯咯直笑,歪著头从驾驶座黏过来,丰满的胸部贴著我的手臂。「兴奋了?」她有些轻佻戏弄的打趣我。我喘著气摇摇头。「兴奋的话邀我上去坐坐,我们来点运动,广宏。」芬妮促狭的朝我眨眨眼,暧昧的在我耳边吹气。「饶了我吧。」我急忙将这剽悍女子推开了些。「我刚拆的钢板,您老人家就别折腾我了。我可还是病人。」我没好气的翻翻眼皮,打开车门下了车。「哟,广宏也会清心寡欲啊。」芬妮很不给我面子,继续调侃。「去去去,回去上你的班去。」我甩甩手打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