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没用。”七宝郡主撅着嘴吐出一句。“是啊,我很没用的。”阮丹青扁扁嘴,无奈点头。“你确实不如我呢。”那少女突然别转头,下巴高高的仰起,在月光下,浮上一种异样的神情,好似做了一个很重要又很不寻常的决定。“我就可以决定你能不能继续做太子。”她转回头,目光炯炯有神,自信而又高傲的对他说道。“什么?”阮丹青不解的问。不过他没有来得及等到对方的杰斯,就觉得后脑勺一阵剧痛,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等再次醒过来,四周都是黑暗,他觉得很闷,有人在他脑袋上套了个黑色的布套,什么也看不见。摇摇晃晃之间,他知道自己是爬在了马背上,手脚被捆着,马走的不快,一颠一颠的颠得他肚子有些难受,想吐。即使他不谙世事,废物一个,也知道自己被绑架了,被谁绑架?为了什么?他不知道。眼睛看不见,但耳朵能听见。一男一女两个人在低声交谈。男的那个是谁,他不知道,这声音他没听过,女的那个他认识,就是七宝郡主,听到她的声音,知道她没事,他心里松了口气,可是很快的他就回过味来,七宝郡主的待遇和他不同,因为没有被套黑布袋,也没被绑手脚,她很自由,而且和人轻松的交谈着。“要我把这个娘娘腔宰掉吗?“不知名的男人问道。“不能杀人。”七宝郡主不悦低喝。阮丹青心里委屈,娘娘腔又不是他想的,妈生爹养天生的有什么办法,再说了,照镜子的时候他觉得自己长的挺不错的,瑞王和晋王还有皇叔都说他长的漂亮好看,从没说他长相不好过。怎么一到这儿就人人挑剔他的样貌,蛮夷番邦真是不可教也。“不杀掉难道还要我养一辈子不成?”男人又说。“不用养一辈子,只要等天朝皇帝赐瑞王殿下做了太子,这家伙就没用了,可以放回去。”七宝郡主说道。什么什么?怎么扯出阮芳甯的事来?阮丹青大惊失色。这事竟然啊还有他的份?他要谋反吗?翻了天了!太过分了,亏得这家伙当日搂着他说会保护他,会辅助他,会对他好,原来全是骗人的呐。可恶,他回去后,一定要到皇叔跟前参这骗子一本。非得让皇叔治他个欺君谋逆的死罪不可。竟敢骗他!越想越气,眼泪不住在眼眶里打起转来,好不容易相信个人,竟然还在背地里害他。“你这样为那人付出,值得吗?他可是压根一点也不知道你所做的就算将来他做了太子,知道了你的事,只怕也要治罪于你,不觉得亏得慌?”男人哼笑一声,语气嘲讽。“不用你管,我不稀罕他知道,我做什么不用别人来知道,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爱做什么做什么,谁也管不着。”七宝郡主冷哼一声说道。“难道两国交战你也不管?”男人语气依然嘲讽。“瑞王会给我们再次带来和平,我相信他。”七宝郡主语气坚决。“你眼里就那个瑞王,他有什么好?他若真好,怎么天朝皇帝不封他做太子?我听说,他的哥哥比他厉害多了,也许天朝皇帝会封他的哥哥做太子呢。”“不可能,那个哥哥已经被贬为庶王了,一旦这个废物太子没了,天朝皇帝首先能考虑的就是瑞王殿下。”“你算计的到清楚,可惜我来做这个恶人,真没意思。”男人冷哼。“少把自己说的那么无辜,你们回回人什么时候做过亏本生意,这件事大家各取所需而已。”七宝郡主顶了回去。咦咦咦,阮丹青眼眶里的泪险险打住。听这话的意思,似乎阮芳甯压根不知道这事,没有参与,他心里松了口气,这么说来那家伙没骗他,他也没信错人,这七宝郡主也真奇怪,干吗帮别人谋反呀,绑架太子可是死罪,这一下闹的,估计两国刚刚结交的联盟就要败了,联盟败了还不算最坏,他不能如期回去,估计皇叔一定会大发雷霆,绝对会和图染国再次开战的可能相当大,毕竟是因为和他们结盟才弄丢了太子,论谁都会怀疑是对方做了手脚。这课真不好,这个七宝郡主怎么这么没脑子,这样做阮芳甯能不能做太子他不敢肯定,但两国开战,生灵涂炭是绝对可以肯定的了。白白让回回人捡个便宜,两国交战,他们又有机会发财了。只苦了老百姓,还有他!哦,还有阮芳庭,也是被算计的倒霉鬼,哎,这么一想自己好像也不是独自倒霉,并不太寂寞。为什么呀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女人要为芳甯做这种事?爱情!阮丹青脑子里冒出这两个字来。能够让一个少女失去理智,行为疯狂的只能是爱情。可是,为什么芳甯的风流债,要他来倒霉?太不公平了,他眼睛酸,又想哭了。那两个人言语不和,就没再交谈了。也不知道走了多少路,终于停下。然后有人从马背上将他背下,扔到一个地洞里,头上的布袋被扯掉,他忍不住眨眨眼,抬头看,想看看到底是谁绑架了自己。那些人都背着光,地洞的口又那么小,他看不到多少东西。只看到七宝郡主靴子上的白绒球,还有一双镶着铜钉的牛皮靴,还有把刀,刀柄上是一只铜铸的豹子,张牙舞爪,恶狠狠的,很吓人。地洞被一块木板盖上,那些人在上面砰砰啪啪摆弄了几下,他就什么也听不见了。没有了任何光线,地洞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阮丹青跌坐在泥地里,手指摸来摸去全是土块。耳边悉悉索索的响动,手指上似乎有什么东西爬过。妈呀,一定是虫子,可能还有老鼠。天啊地啊,娘啊爹啊,皇叔啊胜蓝啊,芳甯啊芳庭啊,各路神仙各路菩萨,救命啊!眼泪从眼眶里飚出,顿时满面是水,嘴被布条勒着,他只能呜呜呜叫几声。身在地洞里的感觉让他不由想起很小很小的时候,自己和娘还在冷宫的时候,那段日子其实他记得不多,依稀只有一种感觉而已,现在重新回到这极致简陋的环境,甚至比那时候更简陋,那感觉就渐渐从心底伸出浮了上来。老鼠,虫子也不是那么可怕,只要自己不冻,他们不会主动来咬他的。七宝郡主说不让那个回回人杀他,他现在也只能希望这是她真心的意思,并且那回回人会执行到底。只要他不死,总还是有机会的。平安侯,傅易青,常笑恭都不是吃干饭的,不可能不尽力找寻自己。未必现在就到了绝境。以前自己和娘在冷宫里一等就是三年,如今难道自己连这么一刻也等不了吗?放松下来,他艰难的坐起身,小心翼翼靠着洞壁,这个地洞很窄小,只容得一个人转身,可能是哪个猎人为抓野兽而挖的陷阱,如今野兽是没有抓到,到来了个太子,可算是大丰收。他闭上眼,觉得自己废物归废物,但总的来说这次也没给太子的身份丢脸,他表现的可圈可点,临危不惧,镇定自若,虽然好长一段是晕的,醒了也被勒着嘴不能说话。自嘲一番,他心情觉得好受了些,折腾了一整夜,心情和身体放松下来,疲倦就从四面八方笼罩而来。明天的事情明天再想吧,先睡一会。在地洞里不知白天黑夜,他浑浑噩噩的睡着,偶尔有虫子在脸上爬过,吓得他跳起来,结果头磕到洞壁,金冠顶得他脑袋生疼生疼的,差点又掉泪,猛摇头将虫子甩开,他长叹口气,压下心头的忧虑,继续睡。再次醒来是因为洞顶上砰砰啪啪的声音又响了。来人了?还要换地方?他迷迷糊糊想着。盖着的木版被掀开,土块纷纷掉落,他躲不开,只能眯眼低头,砸的他一头一脸的土。“往里缩,让开些。”有人在上面喊。干吗?难道还要关一个?太拥挤了吧,好歹他是太子,该给个单间。心里这么想,但他还是老老实实的把脚往里缩了缩,绑了一宿,整个人的血脉都停滞,骨头也僵直,一动就又酸又麻,疼得他直咧嘴。可惜嘴也被勒的生疼,一咧,更疼。眼泪熬不住,扑扑跌下两滴。他觉得很委屈。头顶上一片阴影笼罩,呼一声,有人跳了下来,噔一下重重落在脚边。好险,阮丹青急忙把脚再缩了缩,差点就被落下来的人砸中脚,这一下要是中了,自己脚肯定断。跳下来的人很高大,俯身看他,将头顶那少的可怜的光遮蔽。他抬头,泪眼朦胧之下,一时看不清那人的样貌。一双粗糙的手一把捧起他的脸,左右摆弄一下,似乎是在验证货物。真是过分,掐的这么重,弄疼他了。他是货真价实的太子殿下,童叟无欺。验证完了,那双手松开他的脸颊,然后一根手指头重重戳到他脑门上。“没用的废物!连个女人都能把你拐走,害得我这一宿好找!”那人狠狠咒骂一句,伸手一把将他从泥地里拽起。荆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