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依然不明朗。但至少短时间内,大家达成共识,明面上仪式照旧进行,暗地里大家分头寻找,务必要在失态发展道不可收拾前找到这两个小祖宗。平安候懊恼不已,心想这还没过们就这么会折腾的姑娘,还是不要罢了。太子殿下在京师一向老老实实,言行举止颇受礼制,这一次做出这样荒谬胡闹的事来,必然是受了这个蛮夷郡主的引诱。这样的女人不能要,不能要。傅易青也是垂首顿足。以前在东宫看太子殿下纵情声色,一位他识尽风月。后来相处久了,才明白殿下的声色就只是声色,不夹杂任何男女情爱欢欲。电信爱一直就是个孩子性情,根本从未对任何女子动情过。这次看到殿下对七宝郡主心驰神往,动了凡心,他还以为是好事。现在看来,简直是糟透了。殿下的心如同孩子般单纯,一旦动心就不会设防,谁知道那个七宝郡主使了什么法子,将这孩子给诓骗走了。额氏尼皇子也郁闷的很。那些汉人们用精心修饰过的词汇讲了一大通,表面上好听,言下之意他听得出来,就是在怀疑是否是七宝郡主将他们那个宝贝到要死的娘们太子给诱骗出去了。明面上他作为哥哥,自然是向着自家妹子,所谓胳膊肘往里拐,坚决不认同他们的猜疑。可内心他很郁闷,两个小祖宗在同一时间一起失踪,说这仅仅只是巧合都没人信。他还是坚决的认定自家妹子是不可能喜欢上那个娘们太子的,可妹妹为什么要和这个男子扯在一起?他想不明白。现在两个小祖宗失踪,这已经不是一件简单家事,这是眼中影响道两国结盟的大事。一旦任何一个出了意外,或者两个都出意外,很有可能会演变成一场战争。两国打了十几年的仗,好不容易经过艰难的谈判达成和解交市的协议,眼看就可以让子民们过上安定平和的日子,可不能在这关节眼里出岔子。七宝妹妹虽然从小娇惯,拐骗人家太子闹着玩,这胆大妄为的孩子有可能。但玩到失踪,绝对不可能,这孩子不是个没头脑不识大体的人。不可能拿这种有损国家利益的事情开玩笑。想到结盟,想到战争,想到利益,他脑子里灵光一闪,冒出一个念头来。他们两国结盟,利益损害最大的就是一直在一旁虎视眈眈,历年来都趁着他们两国交战发财的回回国。没有了战争,就不需要雇佣兵,不需要武器,不需要烧杀掠夺,就没有了回回人存在的必要。回回王一直对他们两国的结盟心怀不满,处处找机会破坏。本来在三年前就已经开始和谈,就是因为回回人的破坏才又拖了三年。图染大可汗和天朝陛下这次齐心协力,心无芥蒂,终于将结盟谈成。然而结盟之事还是进展不顺利,天朝陛下因病不能前来,为了表达诚意,特意派来了太子。太子是天朝储君,虽然娘们嬴弱,可到底是未来的陛下,与天朝也是举足轻重的存在。一但发生任何意外,也足以震荡朝野,引起天朝的动荡。这一路而来,他们图染国也很是担忧,生怕太子殿下在路上有个好歹。索性一路平安到达,才算松了口气。原本以为不顺利的结盟开始要顺风顺水起来,结果又出了这要命的事。他有理由画一回回人在这突发事件里参与了重要角色。惊魂一夜阮丹青从来没有比这一刻更郁闷过了。回想起发生过的事情,他依然觉得有些不真实,事情的转变太出人意料。他很怕死,但并不代表他怕事。一开始,他还记得七宝郡主差了个侍女来送给他一个盒子和一个邀请。七宝郡主的邀约,他欣然前往。这个可爱俏丽的郡主看来一定是个捣蛋大王,那个盒子里迷药,夜行服,准备的一应俱全,还有简单实用的开溜攻略,指点他这样的初学者刚刚好。喜顺和香附都是老实人,从来没想到他会诓骗他们,毫不设防的喝下他赐予的酒,然后睡的像死猪一样沉。一开始他真的很开心,捣蛋是每个年轻人都热衷的事情,他也不例外,天高皇帝远,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反正天皇老子管不着,他为什么不能好好玩一把。再说这到处都是自己的人,四千多号人,谁还能怎么着他呢?可是谁还就怎么着他了。小湖边,勾月下,七宝郡主耳朵上带的珍珠耳坠闪着柔和的光芒,听到脚步声,她移动头那两个耳坠就摇晃起来,像两个小小的月亮挂在她耳边。那双俏丽活泼的大眼睛在黑夜里闪闪发光,看到他,亮了亮。菱角似的嘴唇,有些嘟着,粉嫩粉嫩的。“你来了。”她朝他招招手。“嗯,我来了。”他低喃一句,心跳有些加快,眼睛直勾勾看着她,人不由自主的就走过去。他真喜欢这个女孩子,那穿着打扮,那俏丽容颜,那小却挺的胸,细细的腰,翘翘的屁股,修长的腿,还有顶着白绒球的鹿皮小靴子。多么漂亮精神的一个女孩子呀。“你的手怎么这么软,一个茧都没有,比女孩子还保养的好。”她拉他的手,撅着嘴翻来覆去看了看,末了还捏了一把。“有的,我有茧的。喏,这里。”阮丹青生怕她讨厌自己,急忙让她摸自己食指关节上的薄茧,那是写字写多了被笔磨出来的。“这哪里算是个茧,不仔细摸都摸不出来。你平时难道不拉弓射箭,不舞刀弄枪的吗?”拉着他的手,她问道。阮丹青摇摇头。他那么弱的身子,怎么拉的开弓,舞得动刀。幽暗月光下,七宝郡主低下头,皱了皱眉。拉着他的手,慢慢绕着湖走。“那你平时都干些什么事?”她又问他。“平时……就听夫子讲课,还有练练字,绘绘图。哦,有时也看些东宫属案们给我写的条陈。”他急忙回答,还心虚的加上平时漠不关心的条陈,生怕在她面前落个不务正业的印象。虽然,其实他在东宫确实不务正业,但这真不能怪他,皇叔压根就不给他任何事情做,他又能如何呢。听完他的话,她没有继续说,而是沉默。“你呢?平时干什么?”阮丹青急忙挑起话头。“我平时做的事可多了,比你多得多。”她回头,朝他挤挤眼。“你说说。”他很好奇,对这个异国公主的生活非常好奇。“我啊,平时最喜欢骑马出去玩,我父皇的领地辽阔到天的尽头,有朝一日我一定要骑着心爱的朝云踏遍祖国每一寸河山,朝云是我最心爱的马,是我十五岁的时候父皇赏赐给我的,它浑身雪白,脚力强劲,当时它性子很烈,好多男人都驯服不了,我却不怕,跨上它甩鞭子,它就驮着我奔跑,我们一直跑一直跑,一直跑到它累了我也不松手,它没我倔,没我烈,只能服我。”讲起自己的事,七宝郡主眼里的光更加灼热,手舞足蹈,兴高采烈。“我和朝云总是在一起,我们一起打猎,一起游玩。停下来的时候,它也陪在我身边,我跳舞,它也会和我一起跳,我弹琴,它也和着嘶叫。”“你就和马一起玩啊。”阮丹青低语一句。“什么话,我们图染国的人从出生就生活在马背上,只有死亡可以把我们从马背上拉下来。我们当然和马在一起。”七宝郡主甩开他的手,跺脚。“那总也有不和马在一起的时候吧。”阮丹青摊摊手。“不和马在一起,我也有很多事情可以做。我可以和我的姐妹们一起做游戏,我们踢毽子,钻花圈,执手箭,好多好多的游戏。我的母后有一肚子的故事,我还喜欢赖在她身边,央求她给我讲故事,她的故事又多又好,每一个都不从样,每一个都能听得人入迷。我有许多兄弟姐妹,在父皇空闲的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在他身边玩耍游戏,父皇最喜欢用骑射和诗词来考我们大家,谁做的好,就可以得到奖赏,我得到过父皇的宝刀、弓箭、烟壶、荷包,好多好多,都放在个小箱子里,很快就要满了。”七宝郡主滔滔不绝绘声绘色的讲着。听得他又羡又妒,这番邦公主的日子过的可比他这太子的日子精彩太多了。她有疼爱它的父皇,会讲故事的母后,可以一起玩耍的兄弟姐妹,不用读书,不用听夫子唠叨,可以随心所欲的骑着马到处跑,简直过的太爽了。唉,人和人真是不同命。“你真能干,真厉害。”他打心里由衷的赞扬,心里有些失落。七宝郡主回头看他一眼,下巴仰起哼哼一声。“那是当然的,我可比你厉害能干多了,,像你这样不会骑马射箭,不会舞刀弄枪,瘦巴巴矮墩墩粉嫩嫩的娘娘腔,怎么能做太子?”皱着眉,她不屑说道。阮丹青觉得有点受伤,但对方说的是事实,他不知道该怎么辩解。“这太子的位置又不是我想要的。”他委屈饿喃喃一句。“你既然不想,为什么不让给别人呢?”对方注视着他的双眼,很是认真的问。“做或者不做,谁可以做,谁不能做,这都只有陛下可以决定,我是没有权利决定任何事的,皇叔让我做,我就得做,哪天皇叔不让我做了,就算我想做,想赖着,也不行。”阮丹青也注视着她,很认真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