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从小被宣贯的思想是,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学习是一生的事业,永不停息,永不言惰。
秦夫人为她将一天二十四小时安排好,即便是生病也从来没有停歇,就是不愿意让她停下来。
秦夫人严苛到什么程度,小时候她坐姿稍微不端正,都是要挨板子的,从那以后,秦馥嫣从来不敢怠慢。
秦馥嫣思绪有些飘散,没来得及回话,楼下舞台开始打通闹场。
她侧眸望向唐郁东,见他将目光落在舞台,卡在喉咙处的声音没有再发出来,全数都咽回肚子里。
一曲《抬花轿》极为热闹,楼下坐着一群族里的小孩儿,拼命拍手叫好,秦馥嫣眉眼弯弯也跟着笑开。
看到楼下有个小侄子跟姐姐在争抢花生酥,秦馥嫣伸手想从旁边拿一个,不想刚巧碰上唐郁东的手掌,随即又缩了回来。
他的手太烫了,是有一种炙热感的,不过碰了下,连带着心底也像是要烧起来。
唐郁东看在眼里,拿起白瓷盘中的花生酥,“过来。”
秦馥嫣转头看他伸长手臂,将花生酥递到她唇边,迟疑了二分之一秒,她轻启红唇,咬住。
回过身后,她举起细长手指将花生酥摁进嘴里,却惹来唐郁东一阵轻笑。
她疑惑看向他,见他举起食指点在自己的脸颊,明白他在说她一口含进去,脸颊鼓起来,便将手掌贴着脸颊,不愿意让他再看到。
唐郁东也不在意,另外拿了花生酥塞进嘴里,咬得嘎嘎响,逗得秦馥嫣也笑了。
三个小时后,戏曲落幕。
唐郁东站起身,等候秦馥嫣往外走去。
秦夫人和秦老爷过来攀谈两句,又跟身后的其他嘉宾闲聊了两句,跟众人说要移步去用餐。
唐郁东今日是座上宾,秦老爷都对他客气几分,做了个“请”的姿势,让他先走下楼。
他没有过多推迟,转身先往楼下走。
这梨园铺着的是木梯,不算很宽,足以容纳下两人。
唐郁东往下走的时候,刚巧有工作人员手捧着端盘,原本是想上来送甜汤的,不料跟他碰了个正着。
院中现在是无人不知这位姑爷,可是秦老爷都要给几分薄面的唐氏家主,这会儿被挡在楼梯口,那工作人员吓得双手都在发抖,明明是可以站稳的,却因为腿一软,整晚甜汤都要泼到唐郁东身上。
刚好被后头保护秦馥嫣的秦岑名拦住,那碗甜汤落在地上,只是那人手里的托盘是木制的,不小心划破了唐郁东的衬衫,那托盘边角极为锋利,还在唐郁东腹部划破一道长长浅浅的口子。
工作人员吓得脸色苍白,一个劲儿道歉。
身后一群人都在看着,秦馥嫣也被这所料未及的情况吓到,几秒后才回过神来,扶着楼梯快步走下来。
她脚上穿着高跟鞋,差点摔倒,还是唐郁东眼疾手快,抓住了她如玉手腕,将她稳稳扶住。
她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垂眸看了眼他结实的腹部,伤口倒是不深,只是一条很长的刮痕,渗着红血丝。
不过秦馥嫣看到那儿好似隐约有个刺青。
秦夫人已经走过来,将那工作人员遣下去,对着唐郁东宽慰了几句。
他们太过郑重其事,唐郁东倒是没觉得什么,“不碍事,先去处理一下。”
随后,他宽大的手掌扶住秦馥嫣的手臂,“旁边那倒了的甜汤,小心着点。过来。”
他抓着她的手臂,将人往楼下带,落到平地,看了眼她脚下的高跟鞋,见她走路还算平稳,才放心松开手。
浮梦今安其他四位走过来,询问他如何,他只摇头。
秦扶疏看着他被撕破的衣服,开口让秦老爷和秦夫人先带着其他宾客去餐厅。
场中只剩下他们几人,秦扶疏才说道:“家中有备用的衬衫,我让人去取一件过来。不过姐夫的身高,备用的衬衫怕不合适。不如请姐夫到姐姐房中,让姐姐为你将衬衫修好。”
唐郁东低头看了眼自己已经被彻底割裂一块的衬衫,疑惑看向秦馥郁,“这还能救?”
秦扶疏笑着代替秦馥嫣回答:“姐姐从小最喜欢刺绣和裁缝,缝补一件衬衫不在话下的。”
唐郁东没听他的,只望着秦馥嫣,像是想等她亲口回答。
秦馥嫣只得点头道,“可以的,请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