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39、包子,云雀一种难以言喻的被坑的感觉笼罩了我——果然向风纪组的人要避孕药不是正确的选择。要制作忽悠人的避孕药实在太简单了。被人坑到的愤怒让我相当窝火,有了想要掀桌的冲动。不过仔细想想的话,怀孕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云雀不会知道这件事,我只要迅速把孩子打掉就好了——开什么玩笑,我可是个喜新厌旧的糟糕女人,才不是会为了自己的骨肉而愿意二十岁就当上未婚妈妈的圣母,再说了,我现在还是被北意大利的黑手党盯上的猎物,孩子就算生下来了也没好处。一定要打掉。“所以即使孩子的父亲没打算做避孕措施……你也应该要防范才对吧,凯拉。”在医院边的咖啡厅坐下后,师傅终于忍无可忍地冲我微笑了——是那种让我毛骨悚然的笑容。“我当然有做防范措施,但是被人坑了。”尽量保持冷静地跟他对视,我喝了口热水压惊:“不会是什么大事。等下就去打掉。”“打掉?”他挑眉笑得更危险了,让我怀疑他手里捏着的杯子会不会不小心碎掉:“我还以为凯拉会圣母心大发想要把孩子生下来呢……”生你侄子的。“告诉我现在我的情况很糟糕的可是你啊,师傅。”又喝了口水,我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这种情况下我有什么理由把孩子生下来?你当我狗血言情剧的女主吗,我巴不得马上就去做人流。”说巴不得马上去做人流是假的——我不可能没有犹豫。这孩子是一定要打掉的,但是我还不能狠心到立刻就冲去把这小东西给无痛人流了,毕竟是身上长出的一块肉,而且……一想到云雀我就心虚。师傅出乎意料地沉默了。我以为他会很赞成我的决定,还兴高采烈地催促我快点去把这小包子打掉——可是他没有。他看起好像是在考虑什么重要的事,过了良久才抬起头来严肃地看向我:“凯拉,我觉得这需要征求孩子父亲的意见。”……我抽出利钝棍迅速调整到利器模式,毫不犹豫地捅向了他:“你是冒牌货吧。”“我是在以师傅的身份认真地提出建议,凯拉。”他一反常态地没有让我捅到,而是抽走了我手里的利钝棍,露出一副黑手党教父的忧郁表情:“我一开始是打算要保护你没错,但是如果事情发展到了这种地步……或许你回去云雀恭弥身边才是最好的选择。”“……”我面无表情地跟他对视许久,才发现自己已经笑不出来了:“不要开玩笑了,狄雷萨。即使你没有突然带我离开意大利,我也会自己落跑的——这点你应该很清楚。我想要遵从我自己的选择,而不是任由你们摆布。”“你再考虑两天,总之今天不能再去医院。”原以为我已经表现出很强硬的态度了,没想到师傅今天居然跟吃错药一样,态度比我还不容置疑。我跟他大眼瞪小眼半晌,最终还是不得不屈服了。回到旅馆后,我冲了个澡就躺回了床上,盖紧被子打算补眠。不管师傅是什么想法,我准备明天一定要去把小包子打掉——越是拖下去我就越不能安心,因为万一师傅一抽风把云雀找来,我就彻底完蛋了。痛苦地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久,终于睡着了——期间师傅好像在午饭时间里敲过房门,但是我实在太累就没有回应他。我梦到了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金发女人,她闭着双眼坐在一张轮椅上,虽然衣着很普通,但那种气质居然给人一种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感觉。梦里的画面很不稳定,这个女人没有开口,可是我好像听到她在叫我——电流一样的干扰声让我听不清楚她说的话,我反问她在说些什么,结果她皱紧了眉,好像露出了为难的表情。更加诡异的是,梦的最后,竟然还突然出现了六道骸——他站在那个金发女人的身后,似乎是对那个女人说了些什么,然后抬起头来看向了我。六道骸的出现让我警惕起来——这很可能是有术士在利用幻术进入我的梦境。不过,在用师傅教过的方法确认后,我惊讶地发现我的梦境并没有被入侵的痕迹——但这多半是因为对方比我强的关系。就在再找找有什么蛛丝马迹的时候,一双手就突然从我身后伸了出来,把我拽出了梦境。睁开眼之后,我不出所料地看到了师傅。“感觉到你的精神力产生波动,我就进来看看。”他皱起眉递给我一杯水,揉了揉我的脑袋:“有术士在扰乱你的梦境?”“大概是两个术士。”我缓了口气,在床头柜上的纸巾盒里抽了张纸巾擦掉额头上的汗珠,“一个是六道骸,另一个……没见过。是个金发女人,看上去年纪跟我差不多。”“嗯。”即使我提到了六道骸他也没在意,继续得寸进尺地揉着我的脑袋,然后微笑着开口:“快点换身衣服吧,凯拉。”换衣服?我看了眼时间——晚上八点,这种时候换什么衣服?多半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师傅高深莫测地笑着:“包子他爸杀过来了。”……我用最快的速度从床上爬起来,肚子却突然一阵抽搐,还没有来得及进行下一步,两只手腕就突然被什么东西勒住了——我一惊,看向自己的手腕后,都没有惊讶的时间就已被瞬间拖到了房门口——而刚刚还勒在我手腕上的彭格列云之vg也顺势褪下去,取代它们捉住我手腕的,变成了彭格列云守那可以跟来自地狱的恶魔媲美的手。惊悚地云雀拽到跟前,我甚至来不及在内心吐槽一下,就听到了他让我胆战心惊的嗓音:“哇哦,你这是打算去哪里?”腹部的痉挛更加严重了。“不要让孕妇受到惊吓,彭格列云守。”对我见死不救的师傅总算是板起脸表现出了师傅该有的样子,“我不介意带着她在落跑一次。”“哼,我会在那之前把你咬杀的。”完全没把师傅的警告放在眼里,云雀把我拽到了身边,单手执拐饱含杀意地跟师傅对视,压根就没有要松开我手腕的意思:“居然敢拐带我饲养的草食动物……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咬死你啊。”……“很抱歉打搅你们二位鬼畜之魂爆发的兴致,”深吸一口气,我终于还是灿烂地笑了起来,有了种自己是在“会心一笑”的祥和错觉:“但是我再不去吃点东西的话,恐怕人流医生的脸都见不到,就要自然流产了。”两个毫不在意我这个状态不佳的孕妇自顾自地杀气爆表的男人终于沉默了下来。因此,我被送去了医院。好在问题不大,在慈祥的天朝医生玩笑似的安慰下,我在两个小时后安安稳稳地坐在病房里喝粥。云雀虽然一句话也没说,但整个过程中一秒都没松开过我的手腕,医生试图让他松手的时候,他甚至直接亮出了拐子——这让原本在考虑着要怎样态度强硬地打掉包子的我囧了又囧,一时走神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内心惶恐。小包子,你说你爸你会不会一拐子了结了我。……不对,见鬼的包子他爸!在内心深刻地反省了一下,我快速把粥喝完,抬起头来看向云雀:“是不是觉得很不可理喻?”他皱了皱眉,大概是明白了我在说什么。我也知道他多半是在想什么。不过是受了点惊吓就随时可能流产——所以说怀孕的女人你们伤不起,不管这么多年来我的耐打能力究竟被训练到了什么程度,从生理上来说也只是个女人而已。怀孕是最麻烦的事了,要是正常的我在生态上可以被比作为草食动物的话,那怀孕的时候顶多就是昆虫了。用这种弱小的姿态去面对盯上我手里这枚指环的黑手党,无疑是愚蠢的选择。我不相信云雀没有想到这点。可是我显然低估了如今的凶兽。就在我打算借这一点大做文章的时候,云雀突然就翘起嘴角笑了——那是跟他上次在西餐厅里三言两语驳回我的话时一样的表情,顿时让我倍感压力。“你是想用什么愚蠢的理由说服我吗。”他从容地看着我,那眼神让我刚刚还存在的气势变得微薄起来。“我……”“还是说,你觉得跟着那个术士比待在我身边更安全?”不是我的错觉,他的笑容更加危险了,带着一股刚才在旅馆里对师傅表现出来的赤裸裸的敌意:“不要再妄想着落跑,草食动物。”他把视线挪向我的小腹,那种不容置疑的语气终于让我看到了四年前那个并盛风纪委员长的影子:“我不会……再让你有机会逃跑。”40、叔叔,师傅回到意大利的时候,我心情很糟糕。就算先不提云雀强硬的态度,光是师傅那种软硬皆施的样子我就招架不住——明明半路杀出来带我离开意大利的人是他,说要暂时保护我的安全的也是他,现在居然还帮助云雀把我撵回意大利——真是糟糕透了,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过静下来仔细考虑之后,我觉得暂时落脚在意大利并不是坏选择。与其过着不稳定的躲藏生活,直接正面迎击那些妄图得到那枚指环的黑手党才是能够根本解决问题的方法——而待在意大利的话,能够获得的帮助和保护就更多,胜算当然是更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