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乎微不可查的僵硬极快的掩在了图凌深沈的眸色里,贴身胸口处放著的写著明宗大病的密信仿佛一下灼伤了皮肉,图凌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抑住指尖带著恐惧的战栗。&ldo;还能如何?不过是即位,立後。&rdo;&ldo;立後?那个明果?&rdo;&ldo;嗯…是。&rdo;&ldo;那个明果…罢了罢了,我把那麽大个摊子扔给他自己跑到这里来,他爱立谁便是谁吧。倒是希望明果能待他好些……&rdo;图凌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落荒而逃,只记得那些猛然涌起的恐惧伴著战栗从指尖扩散,最後便连声音也发不出,夺门逃回了书房。&ldo;王,明宗大病不起,明氏大乱,我们即可按照您原先布置的乘势开始加快对其他四国的吞并。那现在还要继续控制明果麽?&rdo;&ldo;王?&rdo;一直沈默著的图凌猛然抬起头来,满眼的红色血丝让金袁吓了一跳,&ldo;王,没出什麽事吧?看您刚刚慌慌张张的从寝宫过来……&rdo;&ldo;停下来……&rdo;&ldo;王?&rdo;&ldo;停下来,全部都给我停下来!&rdo;图凌一把拽住了金袁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按在墙壁上,褐色的眸子里波动著汹涌的残暴怒意与恐惧,&ldo;不能让他知道!绝对不可以让他知道!他会恨我,他一定会恨我!&rdo;窒息一样的掐勒感让金袁满脸涨得通红,就在他以为快要呼不过气来时,脖颈间的强力猛的消失,晕眩的感觉让他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睁开了眼,眼前的人却近乎颓丧的跪坐在地上──&ldo;我…後悔了。&rdo;========================小白:(拍肩)不错,比你老子觉悟得早。小凌:(怒指)你不觉得你让我後悔得太晚了麽!小白:(微笑)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小凌:(掀桌)後悔有用,要警察干嘛!看我多攻o当归之日且当归(美强年下)45时至今日,悔不当初。金袁不明白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情,竟能将这个翻手覆云雨的王击溃至此,那穿透一切的悔恨像是要将他的背脊狠狠压折。猛然间,仿若第一次想起,眼前这个红发的王不过二十弱冠。&ldo;王,事已至此…五国已吞了三国,突蒙也不过是我们的傀儡,明氏北方尽在我雄兵虎视之下,边防布阵图也已落入我手,更有驻边的几万人马也在新野之战中被蚕食殆尽。虽还未彻底撕破脸,但普天之下,尽知陛下一统天下之心。何况为了今天,王苦谋多年,将士秣马厉兵,只等这最後一战。如今放弃,王将置百万将士於何地?&rdo;见图凌收敛了神色静默不语,金袁又道:&ldo;王,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曾经做过的不可能永远瞒住,王後不是弱质女流,总有一天会知道。为了这个计划,我们等待了这麽多年,甚至连埋在明氏最深的棋子都被牺……&rdo;&ldo;够了。&rdo;干涩的声音带著浓重的疲惫,尽管如此,金袁仍旧被那显然不悦的语气震得浑身一凛,声音也随之戛然而止。&ldo;他还怀著孩子,如果被他知道了,他那样的性子…无论可以瞒多久,我也想抱著最後一丝侥幸。金袁,立即清查王宫所有的人,绝对不可以让他接触到明氏安插进来的任何人。&rdo;再次惊醒时,是伴著腹部一阵强过一阵的绞痛。明真本能的伸手摸了摸身侧,身侧锦被如初,整齐而冰凉。方才的梦与往日都要不同,梦里的人从四面涌过来,每个人扬著笑脸,笑脸清晰得看得清每一个纹路。有叫著&ldo;真儿&rdo;的父皇,有叫著&ldo;陛下&rdo;的景兰,还有一遍遍的&ldo;小真&rdo;。最後入耳时,竟是夭折长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明真猛的坐起身,滚圆的肚子却沈沈地往下坠,不得不用手托住,腹部却愈发疼痛起来。&ldo;唔……&rdo;沈痛的呻吟从紧咬的牙缝中钻出,自傲自尊却不容许他再发出如此的声音。冷汗从额上滴下,明真却艰难的挪过身体,坐到床沿。短靴已经无法套上,只得踏在脚上,扶著床栏移动。方迈出一步,腹部就如痉挛般再次痛起来,比上一次的痛还要令人无法忍受。跌撞著又往前走了几步,明真一把按住了桌角,这才勉强支撑住身体,而战栗著无法控制的双腿令他羞恼难堪。桌上的茶杯茶壶规整的放在那里,明真无意扫过一眼,心头却是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