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眼,努力让双腿盘坐着,然后双手合十,举在胸前,口中念着心经,希望能够减轻自己的痛楚。
萧颉背对着萧颍,一开始还能听到他断断续续地念经之声。他也不知道,萧颍什么时候开始学的佛经,念起佛经来,就跟庙里的和尚一般。慢慢地,那诵经之声越来越微弱,终于,后面没有了声息。
他呆立了片刻,然后伸手招了一个侍卫过来,叫他进监房去看看萧颍的情况。
很快,侍卫便回来向他禀报道:“陛下,庐陵王已经没有气息了。”
闻言,他默了默,说道:“去把田姑娘请进来吧。”
“是。”侍卫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他听见一阵匆匆地脚步声从牢外而来。
他抬起眼,看着田婉一脸焦急地往自己走来。
“阿洛。”萧颉叫着田婉的乳名,却不似往常那般加上姐姐二字。
“陛下!”田婉声音急切地叫道。
“你怎么来了天牢?”萧颉迎了上去,并没有让她走到关押萧颍的监房前面。
田婉扑到萧颉脚下,下拜哀求道,“庐陵王是冤枉的,还请陛下明查,还他一个清白!”
闻言,萧颉皱了皱眉,说道:“你来找我,便是为了他?”
田婉微微一怔,随即说道:“陛下,臣女与庐陵王妃素来交好……”
听到田婉的话,萧颉突然笑了起来:“是与庐陵王妃交好,还是与庐陵王交好?”
听到这话,田婉一呆:“陛下这是何意?臣女与庐陵王妃交好,陛下是早就知道的啊?”
萧颉抿了抿嘴,又问道:“那你又从何知晓他是冤枉的?”
田婉说道:“陛下,如果庐陵王有谋反之心,当初怎么会主动离京就藩……”
“阿洛!”萧颉打断了她,“朝政之事,你不懂便别胡乱开言!”
此时,他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威严。
田婉抬起头,呆呆地看着他。虽然他面上还有着几分稚嫩,但神情肃然,眼神沉稳,似乎与自己平日所见的萧颉大不一样。原来,他早已不是自己记忆中那个陪着自己嬉戏打闹的少年,如今的他,已经成了天下之主。
“萧颍谋逆之事,有人证,有物证,朝庭已经有了论断,你无凭无据,不要仅凭自己的想像便妄下定论!”萧颉又说道。
“陛下。”田婉叫了萧颉一声,眼泪不知不觉地从眼眶中滑落下来,“真的再无转寰的余地了吗?你们可是骨肉至亲啊!”
“谋逆大罪,朕赐他全尸已经是念在兄弟的情分上了。”萧颉冷冷说道。
“陛下,你,你真的不能饶他一命吗?”田婉已是泣不成声。
“不能!”萧颉的话非常干脆,“萧颍罪无可赦!”
田婉一呆。其实,她被田太后拒绝的时候,便已经想到来找萧颉多半也是被拒绝的结果,可她还是不死心。萧颉是她最后的希望了,她怎么也要来试试的。如今试也试过了,她也该死心了。
她抬起头,望着萧颉,哀求道:“陛下,既然如此,那可否臣女在庐陵王临死之前见他一面。臣女有些话,想要问他。”
“恐怕来不及了。”萧颉的声音冷得像冬日的寒冰,“他已经上路了!”
田婉一听,犹如五雷轰顶。她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颤声问道:“陛下的话,是,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