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三哥他已经死了。”萧颉冷冷说道。
“死了?”田婉跌坐在地上,喃喃地重复道。前世,她看见他坐在火中被烧死的那一幕又跳入了她的脑海中。她只觉得胸中一阵闷痛,像要被震裂开一般。她用手捂住胸口,可是,并不能使自己心中的疼痛减轻半分。
萧颉看见她这么模样,眼神软了下来。他走上前,蹲下身,去拉田婉的手,想要把她扶起来。谁知他的手刚碰到田婉,便看见她像被毒蝎蛰了一下似的,立刻把手弹了开来。
“阿洛?”他皱着眉头。
“陛下,就算他死了,但我还是想要见见他。”田婉的眼泪像开了闸一般,狂泻而下,“陛下,求你答应我最后一个请求吧。”说罢,她跪在他面前,将额头重重地叩在地上。
听到她额头与地板相撞,发出“砰”的一声音脆响,他心口一疼。他赶紧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虽然在他抓到她的双臂时,她的身体还是忍不住往后一缩,最终还是没有甩开他,随着他站起身来。
“陛下,你答应了我吗?”她流泪问道。
他顿了半晌,然后点了点头,说道:“他就在最里面那间监房。”
田婉一听,顾不上其他,便向天牢的尽头奔去。跑到牢房外面,转过脸,透过铁木栅栏,看见萧颍一脸平静地坐在草垫之上,似乎还在打坐诵经,此情此景,她仿佛又看见了前世的明隐。
此时,他的面色苍白,唇角隐隐有些许鲜血沁出。他真的死了吗?一想到这里,她心头犹如万箭穿心一般。可是看着他身子笔直地坐着,她心里又隐隐有点期待,也许他还活着。
“六殿下。”她叫着他。
他依然呆呆地坐着,没有半点回应。
她心痛如绞,拖着犹如千斤般沉重地脚,向监房里迈去。
慢慢地,她来到了他的身前。她伸出颤抖地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哽咽道:“殿下……”
他的身体还是温暖的,可她知道,他已经不能再答应她。
一时间,泪如雨下。
她与他的三世,就这么结束了。
他已经走了,她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只要田婉也死了,她就又是沁姝了,回去了,就还能见到他了?
她转过脸,看见那草垫旁边放着的托盘,托盘中白玉瓷的酒壶在昏暗中的天牢闪着莹莹的幽光。
她默了片刻,然后伸出手,一把抓起酒壶,就着壶嘴便往自己嘴里灌去。
站在监房外的萧颉见此情景,惊叫道:“阿洛,你做什么?你疯了!”
话未说完,他便冲进了监房,从田婉的手中抢下酒壶。
与萧颉争抢之时,田婉被酒水呛着了,剧烈咳嗽起来。
看着田婉这模样,萧颉面色惨白:“你饮了多少下去?”
“不知道。”稍稍平静下来的田婉,用衣袖抹了抹自己的嘴唇,“可能有小半瓶吧?”她不善饮酒,酒一入肠,头便有些发晕了,人也摇摇欲坠。
“阿洛!”萧颉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对着监房外目瞪口呆的侍卫叫道,“快传张太医!”
“陛下,这酒中放的是……是赤练之毒,入口便会入……入血,没……没得救了。”侍卫战战兢兢地说道。
看着怀中的田婉越来越虚弱,萧颉心急如焚,瞪着血红的双眼,对着侍卫吼道:“废话少说!快传张太医!”
“是!”那侍卫整个身子颤了颤,转身便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