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娥虽然对被冷落的公主一无所知,可是对这位宫中红人却是打听得门清,立即意识到自己不该提及此事令她难过。
拿梳子拢了两下那已经极其光顺的长,眼珠一转,装作无意的提到“都是个病,人家那边平日不来往的都踏破了门槛,姑娘病了这许多日,却也不见樊姑娘来瞧瞧。”
苏锦翎暗笑。在大多数宫人的眼中,她独来独往,却与樊映波是比较要好的,且不说当秀女时就同仇敌忾对付那些仗势欺人的秀女,后又同在一宫,住在一处,彼此也算颇为照应,只是依樊映波那脾气,估计天塌下来,也未必有所动容,何况自雪阳宫端午过后处置了一批宫人,她就对自己更加疏远了。
依樊映波的意思,是宇文玄苍看到宫人欺负自己方找了由头让贤妃落了,她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后来向宇文玄苍问起此事时,他却一脸茫然,说他根本就不记得有什么宫人欺负过她,然后又嘱咐她不要一旦出了什么事都揽到自己身上,他们被罚,定是做了错事,贤妃明察秋毫,若真有人使了手段她不会看不出……
她松了口气,偶尔会想向樊映波言明,可后来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如今想来,竟是许久不见她了。
“我听说尚在百莺宫时,姑娘就帮她打跑了欺负她的人,后来她故意剪断了贤妃娘娘最喜欢的花,是姑娘替她求情才免于一死。姑娘被冤枉,她不闻不问,若说是怕惹祸上身也可理解,现在姑娘沉冤得雪,又病了,多希望能有个可心的人陪着解解闷?可是她呢?姑娘就是心太善了,像这等忘恩负义之人,姑娘以后可不要理她,要知道,有多少人等着一心侍奉姑娘对姑娘忠贞不二呢……”
苏锦翎听明白了,敢情这秋娥是在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啊。
秋娥是从粗使宫女中突然提拔上来的,大概对她以前便拒绝一些宫人的跟随有所耳闻,且见她日|比一日的好了,担心自己又重新做回洒扫丫头。
“秋娥,你是谁调过来伺候我的?”
秋娥正小嘴叭叭的义愤填膺,听闻此言,声音戛然而止,嘴唇咬了又咬,为难道“除了这个问题,姑娘问什么奴婢都不敢有所隐瞒。奴婢不是对姑娘不忠心,奴婢是怕说了后,奴婢就伺候不了姑娘了……”
看来果真不是皇上或者贤妃,似乎也不会是玄苍……
经此一劫,她似乎能看明白一些东西了,果真是经一事长一智啊,不过她有点累了,暂时不想这些吧,而且秋娥看去并不像是一个对自己有威胁的人物,太多的事,自有别人去操心,她何必……
“咦,好像是八殿下……”
秋娥的惊异尚未落地,身后已经传来急促的脚步。
自她移入浣珠阁修养,皇上严禁有人接近,宇文玄铮今日忽然来此,莫非是出了什么急事?
她刚看到那个绛红色的身影,就直接见他一步逼近眼前,手一挥,秋娥就像股烟儿似的消失了。
几日不见,他似又高了些,下巴更青了,无数的胡茬硬撅撅的立着,彻底夺去了那智慧脑门的风采。
一改往日的调侃,神色严峻,弄得苏锦翎也跟着紧张起来。
“镇西将军常项谋反,带领自己的二十万驻军又伙同三十万元离大军自洛城挥师南下,现已占领了沿途的二十四个郡,尽皆屠城……”
担心的事终于生了,苏锦翎不禁指尖凉。
“现在襄王和如妃都在皇上手里,他这般举事,就不怕……”
“有什么能比那个万人之上的位子还重要呢?”宇文玄铮冷笑。
“那……皇上打算怎么办?”
“皇上?”宇文玄铮的唇角牵出一道冷硬的纹路“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这么说,战争是不可避免了……”
她想起那个望远镜,想起皇上说如若有外敌入侵,便要她将此物。自交到征敌大将军的手中!她以为永远不会有这一天,却不想竟是这么快就来了。
“锦翎,你知道常项为什么要反吗?”
“你刚刚也说是为了那个位子,而今他正好可以以襄王一事为借口……”
“你果真不是钝得不可理喻。”宇文玄铮略有赞许,而后话锋一转“可你知道襄王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步田地?如若平定这场叛乱,最终得益的会是谁?”
苏锦翎紧锁纤眉,左思右想一番,脑中忽然蹦出个答案,惊得她当即看向宇文玄铮,却在他深如暗海的眸中将这种不可置信渐渐沉淀为肯定。
“常项拥兵自重,屡有反意,若加以时日,定是更加羽翼丰满,所以只能趁其羽翼未丰,力行歼灭……”
自古“狡兔死,走狗烹”、但凡建功立业的臣子,但凡有半点智慧的,都应在大局得定之后或韬光养晦,或卸甲归田,而不是拥兵自重,与皇上分庭抗礼。若想要国家稳固,兵权自是要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也便不能怪皇上多心,因为人一旦尝到了权力的甜头,就难免欲望膨胀,而身居高位之人,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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