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里路!”
“三瓢儿酒!”
“过路胡子莫来挡。”
“刀晃晃,路长长。”
“爷们一身胆,杀出富贵见妻娘。”
……
密林里,停下喊号子的声音,五条大汉摘下刀弓,将马儿齐齐系好。
陈景皱着眉头,看着天边,那一抹沉下去的夕阳。心底里,慢慢生出一股不安。
按着周勇的说法,在出了平安镇之后,离着不远,在半途会有一个小客栈。但现在,由于平安镇祸事横生,盗匪猖獗,小客栈的掌柜怕遭了祸,已经关门大吉,先行去了卢州避难。
“周勇,离下一镇还有多远。”
“东家,还有七十余里路,明天肯定能到。”
陈景点头。马帮不像官家的斥候,能一人三骑,轮流换乘,一日两百里也不是问题。
“东家,这事儿急不得,马上还压着货,继续跑的话,会把马跑死的。”
“周勇,我明白这些。”
看来,只能在这附近,先行休息一夜。按着田安的说法,由于营军调动的事情,附近极可能会有老匪下山。
胡东拾了柴火,刚要掏出火折子,被周勇迅拦住。
“胡兄,莫要生火。”周勇指了指旁边不远的老山。
夜里生火,是最容易暴露位置的。
“饼子不用烤,就水来吃。”陈景想了想,“和在马场一样,二人一组巡夜。小九,你睡在那些马儿旁边。一遇着贼子,立即动刀。”
这世道,已经隐隐有崩乱之像。要想活下去,只能处处小心。
“哥几个,请去。”
陈景坐下来,吃了几口米饼,将身子靠在一株树上,开始闭目小酣。
……
只睡到半夜,迷糊间,陈景听到了邢小九怒骂的声音。
他睁开眼睛,看着胡东急急跑过来。
“东家,有人盗马!”
“几人?”
“三四个。小九哥拿刀砍死了一个,余下的都吓跑了。”
陈景急忙起了身,刚好见着邢小九,拖着染血的刀,骂骂咧咧地跑回来。
“那该死的,我一直看着,那些人盗不走马,临跑了,还用刀割了马腹。”
陈景皱了皱眉,借着昏光往地上一看,现一匹雍州马,已经割了小半个马腹,眼看着已经活不成。
爱马的周勇,蹲在地上,抱着马哽咽起来。
“卸货,放到另一匹马上。”陈景咬着牙。不仅是银子的问题,当初的这九匹雍州马,是费了不少心思,才慢慢驯养起来的。放在以后,甚至可以当成战马来用。
“东家,最好先离开这里。”周勇站起来,声音里满是怒意。
陈景点头。来了盗马贼,虽然被打跑了,但说不得还会引来更多的。
“东家有说,上马离开!”
只休息了半夜,迫于盗马匪的出现,只得趁夜出。在后头,那匹被割腹的雍州马,最后几声惨嘶之后,再也听不见声音。
直至天明时分,一行人有惊无险,跑出了密林地。有晨曦透过云层,在灰蒙的天空,显得惨淡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