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随身武器,每人带一张弓,二壶箭!”
“周勇,你骑头骡!”
头骡,即是马帮的领队马,不仅要脾性沉稳,还要遇险不惊。若是野外听到两声狼嚎,便吓得撂蹄子跑的,只怕到时候大祸临头。
这匹头骡,可是李恒和周勇二个马夫,一起挑选出来的。
“将茶砖搭上去!”
实际上,除了茶砖之外,徐牧还从附近村子里,收了不少的土货。譬如果干兽皮一类,但他现,这些东西压得太多,不利于马匹长奔。
再说了,他原本也不指望,靠着这些小货挣钱。
两百块茶砖不少了,另外——
陈景垂下头,看了看背在身上的小包袱。这小包袱里,才是真正赚钱的东西。再加上卖掉茶砖,老马的五百两,他只粗粗一算,至少能赚得近二千两。
这一趟,如何能不去!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翻身上马,陈景坐稳了身子,怒声开口。
在他的左右,包括邢小九在内,五条背着刀弓的好汉,也跟着长呼起来。
清晨的马场,庄里的妇孺都走了出来。寻到准备远行的亲人,红着眼睛,将平安符递过去。
“陈景,小心些。”将平安符递过去,宋钰站在风中开口。
“没事儿,最多十天便回来。”陈景安慰了句,“若不然,等我们以后去了南方,不用奔波了,买栋好点的宅子,再生几个娃子。”
“好,我都听你的。”宋钰仰着头,没有丝毫羞怯。
陈景有些怔,伸出手,拨了拨童养媳被风吹乱的头。
在旁边,邢小九已经踹开哭咧咧的儿子,声音约莫带了哭腔,正挤着力气,喊着“出”。
陈景勒住缰绳,冲宋钰露出笑容。
“宋钰,我走了。”
“陈景,一路小心……”
策马转身,陈景再无犹豫,远眺着卢州的方向。
“哥几个,打马!”
六骑人跑出没多远,途径塘村的路口,马胖子居然也来相送,带着十几个村人,远远地挥着手。
待多跑出半里,陈景再回头,现后方的塘村和马场,已经化成了一个模糊的轮廓,直至消失在视线里。
……
直至到了晌午,六骑人才出到官路。再走没多远,便遇着了一个哨卡。
那哨卡的小骑尉,在看见陈景这支马帮之后,顿时脸色狂喜,急急带着七八人,一下子围了过来。
“路禁,渡者需交开路银!”
骑在马上,陈景皱了皱眉。他并非没有打听过,但这帮子的兵匪,当真是烂到了泥巴里。
看这模样,又要被割一笔银子了。
“几银?”
“三十两!”
邢小九脸色恼怒,要往褡裢下摸刀。旁边的几条大汉,也变得神情清冷。
陈景挥了挥手,止住几个庄人的动作。他慢慢明白,那位要立志变法的大先生,是下了怎样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