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安掬乐上前,避开旁人,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他喝了酒,导致脚步虚浮,仿若踩在云端上,抑或是走向少年的感觉太美好,轻飘飘的……他难得不顾时间地点,骤然抱了上去。杜言陌:「?」想着少年方才与人有说有笑的那幕,安掬乐毫不掩藏自己的独占之心:这是他的。至少,这一秒、这一分、这一时、这一天……是属于他的。杜言陌闻到他身上酒味。「你喝醉了。」安掬乐没否认。那表示醉得还轻。杜言陌问:「能走吗?」安掬乐点点头,他意识清醒,只是脚步踉跄,走了几步,杜言陌终于看不过眼。「我背你吧。」说罢,便背对安掬乐蹲下身来,恰好能令他轻松攀上去。前者原先还有点儿犹豫,然一见少年宽阔背脊,也索性不管,贴了上去。身体很快变得轻盈,杜言陌背起他,每踏一步,在他心里头的份量便又更重一分。安掬乐在迷蒙里觑望街灯稀薄的路途,分明短暂,却仍期望它够漫长,最好不见尽头……安掬乐问:「你能背我走多久?」杜言陌答:「很久很久。」那是多久?安掬乐没追问,只想起送鞋时候,杜言陌曾经给他一块钱。他后来上网查过,了解了含意,但即便做了再多保险,谁能抵挡住人心变迁?阖上眼,把脸贴在对方温热的肩背上,在这一刻,安掬乐是真的放弃了深思未来的五年、十年,两个人又会变得如何。只要眼下能在一起,就好了。很好了。杜言陌:「回家吧。」「……嗯。」夜深了,在街路那一点微弱的灯照之下,两个身影,依偎重叠,迈向归途。在爱里,安居。《安居》完番外[英语会话]刚升高一,杜言陌就遇到了人生最残酷的挑战。国中跟高中之间有个重大分水岭,而这分水岭实际呈现方式也简单:杜言陌的英文快被当了。是,高中会当人,被当要重修,花钱花时间,总归划不来。杜言陌千百万个不愿意,只能在考前埋首,拚命苦读。温书假,他藉口去图书馆,实际到了恋人家里──倒是真的来念书,他并非是个不认真的学生,平日的回家作业也会老老实实按时完成,课前预习课后复习,没一样落下。可即便如此,一遇英文,绝对死穴,逢考见红。上回期中考试出来,硬背单字的部分还行,语法部分,无一例外,通通死光。令得安掬乐拿试卷感叹:「你不如拿骰子骰,可能分数还高点。」说罢,他表情虔诚,给杜言陌塞了一根木铅笔,上头四面写着1234四个数字,另两面则「再来一次」、「相信你的直觉」。「这枝我用很多年了,给恩主攻加持过,特别灵验,时至今日,总算有了一个能传承它的人……」杜言陌点点点。「谢谢你,菊花先生。」铅笔搁一边,杜言陌打定主意把英文学好,他其实能说,毕竟真正和人家会话,不强求语法,能理解意思就行;考试不同,现在式、过去式、现在进行式、过去进行式……一样样得分清楚,光瞧着都眼花。安掬乐在外商工作,英语底子不算太差──他不好意思讲,有阵子补习,自己专门找abc「下手」,自诩台美友好交流大使,以打炮代替打仗,顺道揪人当免费家教。念二专那会更甚,刚打完一炮,就拿课本出来讨教。当时有人教了他一招,浅显易懂,受用至今,见少年苦恼,安掬乐坐到他旁边:「我教你。」杜言陌:「?」安掬乐一身宽松白衬衫、浅色亚麻裤,一身闲适,颈边却突兀地烙着一道红痕‐‐那是两小时前杜言陌把人摁在玄关,咬出来的。他们没做。当时领口敞开大半,扣子掉了一颗,颈椎上潮湿灼热的感触徘徊,乳根被粗糙指腹揪扯摩擦时,真的是随便怎样都好了,讵料突兀噪音打断旖情,几乎能列为时代遗产的和弦铃声令安掬乐笑了出来。「嗳,电话……」「……嗯。」杜言陌没动,他半勃起,热物在运动裤内撑出一个微妙弧度,不幸电话还在响……他终于放弃,叹了口气,低声咒骂了一句什么,拿手机接听。「喂?妈?嗯,我到了……好,我知道……」安掬乐坐在那儿,兀自怔愣,杜言陌讲完电话,冷静很多,转过身来。「怎么了?你脸好红。」谁害的啊!安掬乐一口气憋在那儿,好在裤子足够宽松,少年尚看不出他身体异样……在杜言陌罕见地骂出脏话的同时,安掬乐差些为他那份惊人的性感,直接射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