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若若站在外面做什么?&rdo;承安的声音传来,宛若才迈步走了进来,手里捏着一把美人面的团扇,身上的衣裳也换了一身茜红的衣裳,头上却插着碧玉簪,簪头是梨花形状,分外别致。承安知道宛若平素最烦那些拖拉的衣裳首饰,偏好清爽简单的打扮,即便如此简单,在她身上,也自然有一股雍容之气。承安拍拍身边的明黄坐垫:&ldo;若若坐这儿来&rdo;帝后在私下向来不拘规矩,周敬等近身伺候的宫人早已习惯,也暗叹这位宛皇后,真正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儿,尤其今儿皇上跟定南王说的那番话,周敬一边听着都惊了,更别说定南王了。承安仔细端详她半响:&ldo;听着我跟定南王刚在的话了?&rdo;宛若没点头却叹口气:&ldo;当皇上挺好的,当皇后就不大好了,若是你真娶了后宫三千,我这个皇后哪还有清闲可寻?&rdo;仿佛说的玩儿话,眼睛却一瞬不瞬盯着承安,她的心眼一向多,这话拐了弯说出来,他哪会不知她的意思。想到此,承安笑了:&ldo;若若,我应过你的事,天无棱,天地合,都不会失言,任后宫三千,我只取一瓢,若若可放心了。&rdo;宛若笑了,笑的异常灿烂,自己这是什么好运气,竟让他摊上这样一个男人,她不矫情,她很自私,点点头,道:&ldo;放心了,若有一天,你有别人了,这个皇后我便也让贤。&rdo;☆、十一即位北辰昭文帝三十三年秋,赵睎刚进养心殿就听见从里面寝殿里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一般,赵睎不禁皱皱眉,看来父皇的病又重了。&ldo;臣参见太子爷&rdo;昭文帝三十二年废原太子,改立辰王赵睎为太子,三十三年春,昭文帝染疾,虽有国手御医,依旧未见起色,便令太子赵睎监国,却大出群臣意外,原本哪个荒唐的辰王,监国之后却忽然变了个人,励精图治,分外勤勉,于政事上,颇有建树,倒是令上下群臣都信服了。赵睎微微抬手,迈步进了里面寝殿,明黄帐子拢起,龙榻上赵玑靠卧着,脸色蜡黄,不时就猛烈咳嗽一顿,入了秋越发不好,今日还说好了些,见这情况,也没见好多少。见赵睎进来,赵玑倒是露出一个笑容来,赵睎到了近前:&ldo;父皇今日觉得可好些了?&rdo;&ldo;好不好的,不过就这样,外头那帮御医平日都能的紧儿,真到了用的时候,没一个中用的,再说朕的病自己知道,不过就拖日子罢了。&rdo;赵睎忙道:&ldo;父皇是万岁天子,如今正值鼎盛春秋,说这些晦气的话做甚?&rdo;&ldo;晦气话?咳……&rdo;赵玑咳嗽几声,赵睎急忙接过苏德安递过来的水,服侍赵玑喝了下去,才好了些。赵玑喘了几口气道:&ldo;什么万岁?这样的鬼话不过是骗人的,别说万岁,活过百岁的都凤毛麟角,你也不用安慰朕,见到你如今这样,朕心甚慰。&rdo;忽然瞄了眼他身后:&ldo;今日青若怎的没跟来?&rdo;十一目光微闪:&ldo;有些杂事绊住了,便没跟儿臣一起过来。&rdo;赵玑点点头:&ldo;比起宛若,她倒更似冰月,那摸样儿,那性情……&rdo;赵睎微楞了一下,怪不得父皇每次见到青若脸色都颇柔和,原来记挂着贤妃昔年的情份。&ldo;太子妃快生了吧!听御医说就在这几日,她肚子里是个男胎,她倒有些福气……&rdo;赵睎从养心殿出来,小春子审度着主子脸色,试着道:&ldo;太子爷是不是该去霜云殿……&rdo;话没说完,就被赵睎射过来的目光打断:&ldo;收了她多少好处,值得你这般三番两次替她说话儿,你这差事难不成是当腻歪了?&rdo;小春子忙噤声,退后一步,小春子其实暗暗苦笑,这话真是主子冤枉他,太子妃那边的好处是没少给,可他真是一根针儿都没拿过,太子妃从地根儿起,就不得主子的心,可后来不知怎的,就使了个手段出来,只一宿,便得了孩子,又是个男胎,且是正经太子妃所出,这出身地位都在哪儿摆着,赶明儿一落地,不管太子爷稀不稀罕,那都是正经的世子,因此总这么僵着又有什么意思再说,如今那想头恐也该没了,南夏帝后之间那都传成了南北美谈,说起来真稀奇,虽说知道苏姑娘不寻常,可也没想到是个这般厉害的女子,到了南夏才多少日子,就把那南夏新帝圈在裙角下,这都快两年了吧,闻说南夏后宫依旧空置,除了和慧公主这位皇后,偌大后宫竟连个嫔妃都没有,真邪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