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荣紫狼狈的趴在地上,黑白分明的圆眼睛蓄满泪水看向来人,委屈的叫道:“皇上!”
南烛着赭石色朝服玉树临风,沉默的看着院中闹剧,良久后才开口道:“怎么回事?”
江怀柔拍着前襟踹一脚钟离荣紫,“靠山来了,赶紧哭诉去吧!”
钟离荣紫捂着屁股爬起来,同南烛哭诉道:“我在西宫看到天上有只大纸鹞,好奇过来看一看,结果江怀柔不由分说就上来打我,将我手心都擦破了……呜呜……”
南烛走上前,将他花脸抹了两下问江怀柔,“他说的可是真的?”
江怀柔道:“是真的又怎样?”
南烛道:“做错事就要道歉。”
“道歉?我跟他道歉?!”江怀柔两手扶着后腰道:“本公子可从来没做过这件事!纪宁我们走。”
南烛冷冷提高嗓音:“今日所有在场奴仆无视宫规纵主不知规劝,一律仗责五十。江怀柔教吮内侍禁足三月,即日起不得踏出永乐宫一步。”
江怀柔闻言推开纪宁,冲到南烛跟前道:“哈,禁足?你罚我?你当自己是谁!”
南烛瞥他一眼冷冷道:“江怀柔,我最后一次提醒你,这里是夜池皇宫,不管你以前什么身份,到了这里就得守这里的规矩。”
钟离荣紫耸耸鼻子露出得意的笑,却觉得眼前不由一阵阵的发暗,脸色都开始变成诡异的青色,手脚也跟着变的冰冷。内侍掩唇惊叫出声,“公子你的脸!”
江怀柔失笑,“哈哈,中毒了吧!活该!我们走。”
南烛抓住他的手腕,道:“果然不该把这些东西还给你。”
江怀柔驳道:“你也知道是还,本来就是我的东西,你只不过是物归原主!”
“把他毒解了。”
“我—不—要!谁让他先招惹我在前,等死吧!”
南烛指下微微用力,江怀柔却强忍着痛,狠狠的瞪着他,“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不可理喻,”南烛扯着他另一只手腕送到钟离荣紫跟前,“他的血就是解药。”
“南烛!”
南烛全然不理江怀柔,同钟离荣紫道:“还在犹豫什么?等毒发么?”
钟离荣紫看了看乌青的指甲,狠心在江怀柔腕上咬了下去。
与此同时,纪宁也被强行按倒在地,板子辟喱啪啦的落在他身上。他咬着袖子呜呜的哭,却不敢再看江怀柔求助。
江怀柔蓦然睁大眼睛,疼的全身发颤却没有叫出来。
谁知道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做了什么?被一个男宠吮血!他们当自己是什么,低贱的药引吗?
有什么东西在无形中悄然碎了一地,那是他的自尊跟骄傲。
在这里,他不是万人之上的皇帝,而是被随意软禁折辱的质子。
他怎么会以为这人满腹心计却始终会善待自己,怎么会忘了他笑眯眯表情下另一面残忍?什么宠他疼他三岁小孩都不会相信的话,不过是床上一时情动的戏言,自己怎么就傻傻的抱有期待上了心呢?
方才居然还笑钟离荣紫笨,其实在南烛眼里,自己跟他又有什么不同?不过都是仗着还有些利用价值罢了,真是当局者迷!
不知道什么时候,南烛松开他的手,让人
把钟离荣紫背走。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口,太医前来替他草草包扎了两下又去看其它人了。
院中只剩下两人时,江怀柔却看着缠着绷带的手腕笑了起来。
南烛问:“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