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青倒了一杯给他,色泽比茶略浅了些,剩在琉璃碗中波光凛凛,仿佛剩着一杯金色流沙。
江怀柔饮了半杯,闭目回味道:“入喉绵软齿留余香,腑内清凉而不燥热,好生奇特的酒……纪宁,你也来尝一尝。”
纪宁看着他递过来的杯子连忙摇头,“小的不擅饮酒,喝了皮肤会起红疹。”
“那你真是没口福,青姐酿的酒真是一绝,比我先前梅林喝过那次还要好。青姐,再给我倒一杯吧。”
束青却盖上封布笑道:“这可不是寻常的酒,里面泡有各种药草,每天只能在饭后喝一小杯。”
“再倒一小杯,一小口也好……”
束青不理会他,抱着酒瓮转向里间。
江怀柔叹气,放下杯子同纪宁道:“整天在这里闷的很,你能不能想些好玩的事做?”
纪宁道:“我才来几天,哪里想得出什么好玩的。”
到院中转了会儿,江怀柔瞥见天空的纸鹞,当下吩咐侍从道:“去找些纸、浆糊还有长竹子,咱们也来做纸鹞。”
“纸鹞?”
“对,他钟离荣紫放小鹰,咱们就来做只鲲鹏,气死他。”
纪宁不解道:“钟离荣紫是谁,公子为何要跟他斗气?”
江怀柔沉下脸,“他是南烛的玩宠,也是我仇人之子。”
不多时东西便已经准备停当,江怀柔并未做过手工,但是劈竹蔑一项便吃足了苦头。
束青一边紧张道:“公子想玩何必自己动手,让人去宫外买只回来便是。”
江怀柔吮着指上血珠道:“那不一样,我就想要只大的,亲自做的。”
束青叫了两个太监过来帮忙,好半天才绑好了骨架,整体约有五尺来长、三尺之宽。糊上宣纸后,江怀柔取了笔在上面重墨涂抹绘描,一只黑色大鹏慢慢呈现了出来。
最后系上绳线,再将翅膀向上绷成半月弯弓状,放在一旁晾干。
“公子画的真好,”纪宁观摩着担忧道:“只是这么大的纸鹞,一般人怕放不起来。”
“说的也是,看来得找个会功夫的人。”
几人宫奴婢皆慌忙摇头,束青道:“奴婢认得几个侍卫,去看看有没有空闲的。”
不多时便叫回来个赤红脸膛的强壮男子,同江怀柔道:“属下秦江海见过公子,不知有何吩咐?”
江怀柔指着风筝,道:“你能不能将它放起来?”
此人原本在休息,被束青急急叫来,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原来只是个公子哥儿在玩耍,心中有气,只瞟了一眼便毫不留情道:“怕是不能,这风筝做的头重脚轻两翼失衡,而且身体太过单薄,稍微用力便会扯破更别提飞上天了。”
江怀柔大受打击,“飞不起来,这可怎么办啊?”
那侍卫本打算就此告辞,见他一脸失落沮丧却生出几分犹豫。蹲下身将宣纸小心拆掉修改了结构重新糊过,完工后居然从表面完全看不出修改痕迹。举起来试了试,道:“应该可以了。”
江怀柔道:“那有劳秦侍卫他放飞,飞的越高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