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在火盆前坐下,见四下无人,才道出了心中顾虑,“来大兖之前,父王曾交代我们要听从他的指令。这一路上,由肃州到京城,他每一次所传给我们的消息皆是准确无误,可到了抵达京城后,他却失了联系,这不得不让我怀疑,他对北狄的忠心。”
洛桑不解“王上为何会如此信任一个探子?难道就不怕他背叛吗?”
“他若只是普通的探子,父王自然不会如此相信他。”
“那他到底是谁?”
元玉堂眼眸里似有火光在跳动,良久,才道“父王有个一母同胞的弟弟,十七年前死在了暴雪中。但他并没有死,而是来到了大兖,重新换了一副面孔生活。”
洛桑愕然“您说的难道是。。。。。。”
“父王只有一个亲弟弟,也就是我的叔父——德亲王元颢。”
元玉堂对这个叔父并没有印象,甚至连他原本的模样也未见过,在听闻这桩奇事时,他只觉得恐怖。
一个人能够忍受剥皮剔骨之痛,冒着随时可能被人现的危险,只为获取更高的权力。
这样庞大的野心让元玉堂感到恐惧,哪怕那人是他的血脉至亲,他也无法完全信任。
对权力的追求会让人迷失本心,元颢在这座皇城之中见过太多富贵荣华,时隔多年,谁又能保证他还是那个忠于北狄,忠于北狄王上的元颢呢?
。。。。。。
京城之上堆积这灰色的云海,整座宅邸沉寂在一片静谧中。
蔡沅逆着光坐在太师椅里,听完暗卫的禀报后,沉沉开口“元玉珹还是那么蠢,不过是死了个副将,便冒失进攻,丢了颜面不说,反而让傅明诀占了上风。”
“主子,就算玄羽卫再厉害,也抵挡不住十五万大军,只要拖住凉州卫,我们定能在谷雨前攻下京城!”
“此事可没有那么简单,”蔡沅道,“靖安王虽死,但裴策却拿着兵符去了庆阳关,预计再过几日,他便会抵达庆阳了。”
“那是否要属下杀了他?”
“裴策身边有一武功高强之人,派去的杀手最多在他手下过三招便会丧命,凭你的本事,杀不了他的。”
手下暗自惊讶“世间竟有如此厉害之人?”
蔡沅想起那一袭白衣,眼神暗了暗“江湖排行第一的顾青衣便是死于他之手,如今他该称得上天下第一了。”
当初他借紫霄宫之手除掉鹿山,唯独谢渊亭活了下来。
本以为顾青衣能杀了谢渊亭,没想到最后也败在他手上。现在谢渊亭护送裴策去庆阳关,一路畅通无阻,若是叫他知道鹿山被灭门的真相,只怕会立马带着凉州卫杀回来。
“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赶在凉州卫赶到之前,拿下京城!”蔡沅话音一转,“但能入京之人只有一个——”
“您认为这人该是谁?”
“元玉珹。”
手下不太明白“您方才不说二皇子太过冒失,险些失了大局,为何最后能进城的人却是他?”
“正是因为他够蠢,才更好控制,我辛苦了这么多年,难道最后还要将皇位拱手让给我那位病入膏肓的哥哥吗?”蔡沅目光阴沉,继续道,“这一切本就是我应得的,早在二十年前,那个位置就该是我的!”
话落,蔡沅神色忽的一变,警惕地盯着窗外,吩咐道“去看看是何人。”
“是。”
黑影一闪而过,瞬息之后又回到这间书房。他恭敬跪下,道“主子,是三爷,您看要不要。。。。。。”
蔡沅稍稍一怔,有点惊讶又好像在意料之中。
在蔡家三个儿子里,长子蔡琂性格宽厚,不惹是非,察觉到父亲所做的一切后,只是选择将蔡文滨送出京,然后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模样;次子蔡玚生性怯弱,只求稳进,为官数载,至今仍旧是个六品官。
而蔡琦并非老夫人所出,在蔡家难免受到冷眼,这也养成了他唯利是图,两面三刀的性子。
蔡沅,不,应该说是元颢,正是因为看中了他这点,才会对他格外“关照”。
蔡琦替他做了很多事,但对于他的真实身份,蔡琦并不知情。
可他方才那番话终究是被蔡琦听了去,虽然北狄大军已攻下北境,但大计一日不成,他的身份便一日不能暴露。
元颢缓缓闭上眼,沉默许久,终于做了决定“看在他叫了我这么多年父亲的份上,让他走得痛快些吧。”
“属下遵命。”黑影应声而动。
蔡琦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会是北狄的奸细,更准确地来说,那根本就不是他的父亲!
他原以为父亲只是面对陛下的打压心有不甘,却不想他从一开始的目的便是谋权篡位。
直到死,蔡琦都没想明白,究竟是从何时起,他的父亲换了个人。。。。。。
夜来春雨潇潇,豆大的雨点夹杂着冰雹砰砰砸在屋顶上,没有人听见庭院深处的咽气声,只早早灭了灯,守着一颗不安的心惴惴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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