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杜长兰伸出一根手指:“你不是不该去赌场,你是不该不告诉我,私自去赌场。”
杜长兰起身,围着儿子转悠:“我告诉你,像你这样俊俏白净的哥儿,多的是畜生喜欢,届时捆了你卖了,你爹我满世界找都不一定找得到。”
他气道:“就算找到了,你也不知被糟蹋成什么样。若只是风月也就罢了,遇着变态的,砍了你手脚,挖了你眼珠去行乞。我就是把贼人千刀万剐,也换不回一个完好的你。”
杜蕴又惊又怕,若没有今日这一遭,他定然觉得他爹在吓唬他,但有今日这一遭,杜蕴再未有怀。
他双腿一软就要跪下,被杜长兰抵住他膝盖。
杜长兰道:“继续。”
杜蕴心头一紧:“我我不该赌钱。”
“又错。”杜长兰站在他面前,直视他的眼睛道:“所谓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你错的是将所有钱都投进去,不给自己留后路。”
杜蕴认错。
杜长兰又道:“继续。”
杜蕴都快哭了。
杜长兰告诉他:“你当为何寻常人家视赌场如洪水猛兽。我与你道个明白。”
“你只有给赌场送钱的份儿,没有往外拿的。今日也就是我陪着你,若是你一人去。你不仅钱没了,人也得没了。”
杜蕴现在想来也还后怕,“爹,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
杜长兰:“我不信。”
杜蕴欲哭无泪,他真的知道错了,以后看着赌场肯定绕的远远的。
杜长兰想了想,道:“堵不如疏,等鹿鸣宴之后,我带你去赌场好好玩玩。”
杜蕴眼前一黑:那种事不要啊。
乡试·八
酉时四刻杜蕴才从屋里出来,崔大郎观察少年行路姿势,并无异样。
他一边警惕杜长兰的屋子,一边飞快靠近小少年,“蕴哥儿,发生什么事了,下午来的那个管事……”
杜蕴没瞒着,除却他受罚的部分,其余都一一道来,他叮嘱道:“崔大伯伯,你去赌场领赌银的时候,多带些人手罢。”
崔大郎心头一凛,朝小少年拱手道谢,杜蕴避开了去。
末了,崔大郎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道:“其他人都醉了酒,还未醒。”
崔大郎话中之意是其他人不知晓此事,自然也不知杜蕴受罚。
虽然崔大郎也不知杜长兰怎么罚儿子。但这话是为安少年的心,保全小少年的自尊心。
杜蕴心不在焉的点点头,他爹没打他,也没骂他,顶多责备他两句。可一想到同他爹去赌场,杜蕴就痛苦抱头,还不如让他爹打他一顿呢。
众人又歇息一日,养足精神参加鹿鸣宴。
辰时一刻,杜长兰一行人整装出发,与同届举子汇合,这才前往郡守府。
与院试后的谢师宴差不离,仍是杜长兰打头而行,众人沿着抄手游廊穿过前堂,进了垂花门,眼前豁然开朗,假山石水,园子里百花齐放。
管事恭敬道:“诸位举人老爷暂请歇息片刻,大人们随后就来。”
众人拱手应是。
一群举人矜持在院中赏花赏景,忽然有人唤道:“你们快来。”
池塘底红鲤硕大,悠哉游动。众人惊叹:“喂养的这般好,莫不是引的活水。”
苏覃一边往池塘边走,一边笑道:“你们可小心些,若是落进池塘,就成落汤鸡了哈哈哈…”
正说话的功夫,一道黑影从他脚边擦过,啥时间苏覃全身的血液一股冲进脑门……
“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