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白相成点头,“你云尘叔父现正在户部观政,皇上命户部筹粮十万石,这一万银便是这十万石粮资。”
白瑶心一颤。
就算一万银是十万石粮资,据她所知,这差事怎么都落不到那位观政的云尘叔父身上啊。
这朝廷采买,向来都是月初收货,月底付银。
月中收货则为下月底付银。
这先拨银,从来没这个惯例!
直觉,这事不简单。
“阿爹,老祖宗有没有说,需要我们怎么做?官家饭可不好吃。而且这朝廷征得可都是米面等细粮。
现在市价白面要八百八十七文一石,细面一石也要九百二十四文,一石精面可是要九百八十九文。
就是一石上米也要九百六十三文。
一两银合一千文,十万石粮就是十万银,如今只给一万银,谩说本钱不够,就是搭上整个白家也凑不齐余下的钱粮。”
一个弄不好怕是要被抄家灭门下大狱啊。
原本只是想严冬来前,将即县所出米粮尽数提前存了,待那时再平价放出,避免生前世那样饿殍遍地、流民哄抢打砸、死伤无数的悲剧。
难不成这一片好心却要换来恶报?
白瑶的小脸煞白煞白。
白相成也紧锁眉头,满眼的忧虑。
都怪他!
小女娃儿日有所思夜所梦,梦见今岁严冬,米粮被『奸』商所控,粮价翻倍暴涨,百姓无力买米,搞得饿殍遍地,造成流民四处哄抢米铺,死伤不计其数。
他不该轻易信了,还给老祖宗去了信要对策。
按说老祖宗行事一向稳妥,此番怎接了这么一个能死人灭门的烫手山芋啊!
老祖宗若非水到穷处,是断不会接这么一个烫手山芋在手里。
这才刚分宗就遇上这等棘手的事儿!
二房又是那种拜高踩低的主儿,不落井下石便算是厚道了,断没有援手施救的道理。
罢了,纵然拼上所有身家,也得帮老祖宗把这事给扛过去。
拿定主意后,白相成提笔给京城去了一封信,信中没提半点难处,满口应允,此事交由他,限期内办妥,万毋忧心。
限期一个月。
这一个月他们不但要卖掉手上所有有产业,还要采买齐整米粮。
白相成算了,把手上所有的产业全都变卖,还差半数之多。
最重要的是,他都放话出去数日了,一直乏人问津,这又不是年景不好的灾年,大家都没余钱置产。
就算是山庄不好出手,可商铺与田产总不能也没人来问吧?
这情形不正常啊!
两父女正愁眉相对时,门房管事又送来一封京城的加急信件。
接过那封大红的加急信件,白相成苦笑一声,颤抖着手拆了开来。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呼!
长舒了一口气后,白相成满面舒松的将信递给了白瑶。
“虚惊一场!”
白瑶拧着眉将两封信翻过来翻过去的看了又看,“阿爹,不对,这日期不对!您瞧,这信上落款时间只隔了一天,按说应该是这加急信先到,没道理这六百里加急的信还比走驿站的普信要晚到上几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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