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沈逸的全力救治,盛元帝于两日后醒来,只是一侧偏瘫,还需日日针灸服药,说话也不甚利索。
一干大臣听说陛下醒了,皆候旨于乾元殿外。怕那嘉贵妃又来哭闹,华皇后直接将人关在了怡月宫。
华书澜和华皇后入内跪问对谢意的处置,盛元帝躺于龙床上老泪纵横,鬓角的头几夕之间已全白了。口中嗫嚅着说不分明。
到底是年少夫妻一场,华皇后见状也难过得抹了眼泪。
盛元帝用能动的左手往床沿摸索,终于摸到一个凹槽,手指颤抖着点了点。
李公公会其意,立马上前从内取出一个雕花漆盒。
华皇后和华书澜对视了一眼,打开一看,竟是那御玺!
两人不由地一颤。
眼见盛元帝混浊的目光投向二人。华书澜忙躬身附耳去听。
盛元帝勉力道“谢沅……太子……监国……”
说完便不再言语,似乎是把谢意的处置全权交给了谢沅。
华书澜的眼眸微睁,郑重点头道“是,陛下!”
随即打开殿门,双手将那御玺高高举起,朗声向着殿外一干大臣道“奉陛下口谕,封景王谢沅为太子,陛下养病期间,由太子监国!”
“啊?这……”
立太子的旨意太过猝不及防,大臣们反应了会,你看我我看你。皇后派的大臣们自然暗中欣喜,中立派的因为治水事件对谢沅也颇有好感,愣怔了片刻皆跪地接旨,一声声山呼道“我等谨遵陛下圣意!”
只有左丞曾淼一仍站着不接旨,眉头紧皱,脸色不善。他下面的几个嫡系也窃窃私语惶恐不安。
华书澜心里冷笑一声,道“怎么,曾相有异议?”
曾淼一紧蹙着眉,“听闻陛下尚且口不能言,何来的口谕!”
华书澜也不恼,如今他们是胜券在握,便道“不然曾相亲自入内问一问陛下吧?不过当日陛下晕厥似乎也有曾相的一份功劳,就不知陛下愿不愿意见你?”
听到二人争执,华皇后疾步走了出来,凤目怒瞪着曾淼一,“听说当日曾相一力为谢意求情,陛下方怒急攻心,如今陛下好不容易醒来,本宫和华相亲自聆听的旨意,岂能有误!莫不是曾相如今连陛下的旨意也敢违逆?!”
曾淼一冷冷地与华书澜对视,复又扫视了眼跪得乌泱泱的众人,终感大势已去。
怪只怪,谢意太沉不住气了。他在朝堂上给他拉拢人心,谋的是大局,他自认为小聪明,偏偏行些愚蠢之事。如今叫人抓住把柄,竟把自己搭进去了。
曾淼一闭了闭眼,终是十分不甘愿道“臣,领旨……”
华皇后怒气稍缓,冷哼一声,便挥挥手让这些大臣下去了。
翌日,由于盛元帝卧病在床,礼部去繁就简,仓促为谢沅置办了册立太子的仪式。
因东宫尚未修缮,谢沅便仍居住于景王府。
姜玉烟和凤绫公主闻讯前来祝贺。
谢沅如今换上杏黄色的太子莽服,眉眼间俨然生出了些威严和肃穆,一身气度越贵不可言。
姜玉烟上下左右瞧瞧,啧啧两声,笑道“不错!有储君的样子!”说罢挤眉弄眼看向凤绫,耳语道“我说的吧,嫁到我大月来,将来就是一国之母了!”
凤绫耳际薄红,掐了掐她的腰。姜玉烟哎哟一声,两人随即对视一眼,噗嗤笑开了。
谢沅看着两位美女的小动作,也不由地掩唇笑了。
“话说殿下准备如何处置谢意?”姜玉烟忽然想到正题。
谢沅道“按理说当以叛国罪论处……”说了半句又有些犹豫。
姜玉烟自从入了这朝堂,便是心比比干多一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