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片刻道“陛下昔日甚喜四皇子,听皇后所言,陛下醒后他们曾问及对谢意的处置,陛下只伤痛落泪却并不回答。殿下素来仁义,陛下将此事全权交给您负责,便是算准了您或许会留他一命。”
这爹还挺不厚道的,压力全给到儿子!
凤绫公主也是皇室中人,闻言补充道“或许陛下还在考量您对兄弟的作为。”
谢沅微蹙了眉,“如此孤当如何处置他?”
姜玉烟想了想道“殿下一切只需公开透明,做到有法可依有据可循便可。即便最后的处置结果陛下不满意,也要让他无可指摘。”
“如何做?”
“您不如来个三方会谈。您、大俞和凤奚两国使臣,以及众朝臣面对面,共同商讨对谢意的处置事宜。先把国法呈上,再由凤奚和大俞提出要求,左丞那帮人必定会讨价还价,那毕竟是他的亲外甥,最后您再综合几方意见,做出一个令两方满意的决策,尺度得看殿下如何想了。
您此时定不能落井下石,免得落人口实。只好让大俞和凤奚谈的条件苛刻些……”
姜玉烟说罢向凤绫投去一眼。
“就让大俞和凤奚咬死了要谢意凌迟处死……至于您最后是判他流放还是处死但看殿下您的意思了。若是留他一命,将来陛下若恢复了或许会对您少些忌惮。若是处死,您也无可厚非。”
谢沅点点头,“郡主说得有理。”眉头却缓缓地拧起。
他是新官上任,处置兄弟确实不宜下死手。哪怕此时谢意罪该万死,风头一过,大臣们看到的也只是他初为太子便铲除异己,有悖仁德。
可联想到昔日谢意对他的暗杀,他的心中便有一股郁气久久不散。
凤绫公主见他神色不快,柔声宽慰了两句。
姜玉烟鬼祟得眉眼弯弯,在二人不注意的时候遁走了,把空间留给了两位渐渐生情的男女……
翌日早朝上。
东陵川作为与谢意相互勾结的另一个当事人不便出场,便派出了一名下属,与凤绫公主声讨谢意的罪行,言辞激烈,要求凌迟处死。
曾淼一前晚探视过谢意后,与之通过气。临场翻案,拒不承认杀人事件,指认那醉生梦死为栽赃陷害,虽私下勾连有错,但双方皆有责任。泸州驿站事件他更没有亲自动手,罪不至死。
东陵川的人当然要把东陵野之事摁死在谢意这儿,道“证据确凿岂容抵赖?若是有所偏袒,大俞定要兵戎相向。”
凤绫公主也站了出来。她所中情蛊是事实。众目睽睽当初她迷了心窍一心与谢意交好。语气恼怒道“太子殿下必须严惩谢意,否则凤奚决不能善罢甘休。”
两国威压让大月的大臣们惶恐不安,皆窃窃私语,附和两国使臣的居多。
双方吵吵嚷嚷一通闹腾,最后还是太子谢沅向两国使臣交涉求情。
大俞因为泸州驿站事件理亏在先,终究退让了一步。
将谢意贬为庶人,终生关押于天牢内。
大月按照原先承诺的,每年以低于官价三成的价格向大俞供应食盐,作为此事的补偿。
当然私下里,东陵川答应支援北境二十万石粮草以做交换。
此等以德报怨,让众大臣直呼殿下仁德。就连左丞也心不甘情不愿地要承他的情。
至此皇后派算是大获全胜……
事了,东陵川向太子以及姜玉烟辞行,扶着东陵野的灵柩回国。
来时兄弟二人比肩而立,如日月争辉。去时寥落一人,渐行渐远,终成官道上一个模糊的缩影。
谢沅背手而立,淡声问道“东陵川真的后悔了吗?”
姜玉烟垂下眸子,在那凌冽的西风中深叹一口气。
“我愿相信人性本善。不管他是真的也好,做戏也罢,我们作为大月人本也做不了太多。但人的良心终究会在每个辗转难眠的深夜叩问已身,无人可以避免……他不需要和我们忏悔,需要的是和自己的良心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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