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敬桦怔怔的,目光粘在那门上。
许久后,他不着痕迹地垂下眼帘,什么都不说,仿佛不曾听见这事儿一般。
陆麒阳不答,嘻嘻哈哈地回了宴席中,继续喝起了酒。几人一杯接一杯地喝,又要了年轻的乐女来,房间里一时间丝弦热闹、酒香氤氲。待吴正墨几人喝得东倒西歪了,这宴会才作罢。
吴正墨喝得醉醺醺的,倚在庶弟吴修定的身上,对自家小厮嚷道:“我今日、今日,就要这条狗把我背回家中去!你们几个……都不准来帮忙!”
说罢,又喃喃了些“世子爷酒量怎么好的惊人”之类的话,晃晃悠悠地出去了。
陆麒阳是最后走的。他喝得多,不过因着酒量好,现在也是神识清明的。待他出了飞仙坊,却听到街对头黑漆漆的阴影里,传来一声闷闷不乐的“陆麒阳”。
仔细一看,原来是沈兰池立在那里。
她从黑暗里走了出来,也不知她是站了多久,斗篷上压了一片碎雪,乌黑的发丝里掺杂着星星点点的白;原本白皙如玉的面颊,被冻得红通通的,看起来颇有几分可怜。
“兰、兰兰……”陆麒阳愣住了,问道,“你怎么,还在这儿?”
“我……”沈兰池眸光一恼,别转开视线,道,“我想喝我带来的那坛酒。”顿了顿,她惊呼道,“你该不会已经和那群猴子,把姐姐的酒给喝完了吧?!”
闻言,陆麒阳不知是该先笑“那群猴子”这个称呼,还是先安抚她。憋了一会儿笑,他连忙上前,拂去她发上的雪珠,低声道:“没喝呢,我不准他们碰你送的东西。”
闻言,沈兰池的眼眸微亮:“那我还能喝上吗?”
“外头冷,回家再喝。”陆麒阳说。
“不成,回去了,我就会被我娘逮着。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溜出来的。”沈兰池说。
陆麒阳拗不过她,只得与她在飞仙坊前的石阶上坐了下来。他叫小厮去讨要了酒盏,拍开了封泥。这酒果真是好酒,醇香四溢,一闻便醉人。
“还好我没走!”沈兰池低声嚷道,“要是走了,可就错过了这样的好东西,白白便宜了你。”
“什么叫‘白白便宜了我’?这不是送给我的吗?”陆麒阳无奈笑,替她斟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