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碰翻未合口的瓶瓶罐罐,流出的淡粉色膏体加剧了她的慌张。用小刮板划下干净的乳液,宴旸一时神游,竟用它们抹了手。
她错了,群居生活只会向往独居的安静,却不会向往它的孤独。
也许宴旸太渴望梁斯楼,就像小时候的她,学会将得不到的父爱,重重寄托在母亲身上。
也许程未是个能满足虚荣心的漂亮男孩,会帮她对付木衡和一切的苦难。所以她习惯成自然,在梦中也盼望得到他的喜欢。
可她忘不掉笔记本的扉页,笑起来像柳叶的旋,海军色的军训服,弯腰取出爆米花的侧脸。。。
时间太久,执念与喜欢,谁又能分的清楚。
直到宴旸,发现手机里有一通梁斯楼的未接来电,她重播一遍又一遍,全是嘟嘟嘟的呼叫与生硬的无人接听。
叮咚。
把削到一半的苹果放在塑料盘,梁斯楼按压着太阳穴,将瞳仁转到印着红色十字架的白漆桌子。
他精疲力竭地滑开手机——
我喜欢你。
第17章17。
扔下一袋吃完的零食,隔壁病床的小胖子撕着上好佳:“大哥哥,你还吃苹果么?”
从手机屏幕挪到那颗氧化成棕色的苹果,他张张嘴,过了好久才发出虚无的声音:“你先吃吧,哥哥马上再削。”
把果盘递给满面红光的小胖子,梁斯楼怔在原地,望着病床上正在打鼾的父亲。
这人经常换着花样生病,上个月风湿,这个月肠胃,每个细小的毛病他都要哼哼唧唧无限放大。谁也不知道下一秒,这人又会变出什么折磨人的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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