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令仪哼道:“你既然这么无聊,怎么还不回极意观啊?”邀帖早就送到了,不知道他还赖在这儿干嘛。
“阿如,你这是在赶我走吗?”
“我哪有,是你自己说我们太微宫无聊。”
“有阿如在,自然就不无聊了。”
面对何蕴时不时的调戏,还是少女的钟令仪既羞恼又无奈,狠狠瞪了他一眼。
何蕴不以为意,反觉得她生气勃勃不同于那些循规蹈矩的世家女子,冲景白说:“重光道友,刚刚收到消息,贵师叔潘子立道长已经到了中州,下榻在晋原城中,明天你可要随我一起去极意观?”
景白没想到潘布来的这么快,一时沉吟不语。
钟令仪见景白似有意动,忙说:“你要走自己走,小白和我们一起,离张真人的结婴大典还有好些天呢,晋原城挨着上邺城,抬脚就到,那么早去干什么。”
景白犹豫道:“潘师叔那边,不知有没有什么吩咐——”
钟令仪急的冲他使眼色,“小白,你在上邺城做的东西还没送来,你忘了吗?”
景白见她如此,只好对何蕴表示抱歉,说自己还要在此耽搁两天。
何蕴看着言语亲密配合默契的两人,眼睛眯起来,本来就小的一双丹凤眼顿时眯成了一条缝,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这时钟会走来,“怎么大家都在外面站着?”
钟令仪忙跑过去,“哥哥,何道友刚才还说我们太微宫无聊呢。”
钟会说:“是我招待不周,茂先道友,你我对弈一局如何?数年不见,不知茂先道友棋艺比起以前是否有所精进啊?”
何蕴素喜棋道,技艺高超,钟会这提议可谓是投其所好,当即说:“那就有请士超道友赐教了。”
两人在菩提树下摆开棋盘,厮杀起来。
钟令仪拉住景白,窃窃私语:“别看何蕴眼睛小,鬼心眼可多了,你少理他。”
景白看了眼她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有些不自在,说:“我先回房了。”抽身离开。钟令仪追在后面,“你一个人关在房里干嘛,无不无聊!我跟你说,我刚才忽然想到一个好主意——你想不想吃藜草馅儿的饺子啊?”
景白一脸无奈。
最后是笙歌解救了他,只见她一阵风似的跑来,气喘吁吁说:“姑娘,夫人回来了,正到处找你。”
钟令仪知道偷闯炼丹房的事被发现了,忙把藜草往笙歌手里一塞,“小白,我先走了,你们可别说见过我。”
钟令仪刚跑出太微宫,就被舒羽宾堵个正着,揪着她耳朵关进了祠堂闭门思过。
景白知道后难免担忧,此事跟他多少有些关系,却又不好擅入钟氏祠堂,颇有几分坐立不安。傍晚时分,伺候的小厮送来饭菜,两荤一素一汤,另有一壶酒。那小厮又特别端出一碟精心烹制的藜草炒火腿,介绍说:“这是我们太微宫的特色菜,不知公子是否吃得惯。”景白尝了一口,炒熟后的藜草嫩茎气味没有那么冲,大概是吸收了火腿的肉香,散发出一股独特的食材的香味,味道竟然很不错,想着好歹是钟令仪亲手捞上来的,很给面子的把一碟子藜草炒火腿都吃了。
一时饭毕,那小厮又问景白是否要沐浴,带他到专用的浴池。景白在溟剑宗习惯了泡温泉,太微宫的浴池虽然不是温泉,不过泡在温热的池水里,倒也不比温泉差多少。洗漱完出来,只见月华如水,波纹似练,庭中栽种了一片木芙蓉,繁花似锦,层层叠叠,开的正热闹,越发显得此处清幽宁静。
景白本要回房,走到门口,忽又停住,转身往钟氏祠堂而来。他以为钟令仪被罚跪祠堂,就算没有唉声叹气,也定然愁眉苦脸,哪知到了祠堂,大门倒是紧闭,可是通过门缝往里一看,钟令仪盘腿坐在垫子上,一手持杯一手拿箸,对着地上的碗碟,正吃的高兴呢。
钟令仪察觉到外面有人,浑不在意,还问:“是笙歌吗?我要的藜草馅儿饺子这么快就好了?”
景白推门进来。
钟令仪忙招呼他:“是小白你啊,来来来,一起喝两杯。”
景白看着墙上挂着的钟氏历代祖先的画像,摇头说:“你在这里大吃大喝,对祖先是不是有些不敬啊?”
“我们钟氏祖先才不是那般食古不化的人呢,没看见地上摆着的一壶酒吗,就是我请列祖列宗喝的,我们都老熟了,估计大家巴不得我常来呢。”显然是常跪祠堂,早就不以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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