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闻这趟出差好几个城市,其中包括S市。虽然边家S市有不少房产,他本人也不太喜欢住酒店,不过他从前过来都还是住的酒店,房子闲置着没有人气,只住零星几个晚上,拾掇起来未免大动干戈。这次他的开会地点就在边赢的住处不远,想着住自己家里舒坦点才过来。
谁料到就撞到这惊世骇俗的一幕了。
“你先走吧,今天的行程全帮我推掉。”边闻现在还有什么心情管公务不公务的。
他一方面是对云笑白歉疚,觉得自己没管好儿子,糟蹋了人家的乖女儿;一方面是难以接受,云边和边赢的事他没有任何思想准备,他至今没有断掉和云笑白复合的念头,总怀着一丝侥幸想着等公司的事空下来些,到时候云笑白的愤怒和失望也在岁月的侵蚀下有所减淡,他再诚心挽留,事情说不定有回转的余地。
可两个孩子在一起,他和云笑白要是也在一起,这个家像什么样子?
边赢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家中,S城已是华灯初上。
太阳即将落尽,还剩一抹残红即将坠下地平线,天空要黑不黑,灰蒙蒙的颜色。
边闻站在露台上俯瞰夜景,脚边散了一地的烟蒂,嘴边,一抹燃烧的橘红烟头在风里忽明忽暗。
客厅没开灯,云边坐在沙发上,像个犯了错的小孩。
听到门锁被打开的声音,她霎时站了起来,跑向边赢。
边闻听到云边的动静,回头望去。
只见云边跑到边赢身旁,边赢安抚地拢住她的后脑勺往怀里稍稍带了带,两个人低声说了几句什么,然后边赢便把人护在了身后。
两人气场间的亲昵和默契,看着已经有相当深厚的感情基础,不是简单的一时兴起可以培养。
“怎么不回我微信?”
边赢一来,云边的心一下子傍到依靠,她很想缩进他怀里,但她知道边闻在看,没敢跟边赢有什么亲密的接触,不自在地躲开他的手,说:“手机在房间里。”
边赢细细打量她:“他有没有骂你?”
“没有,一句都没有。”云边安抚完他,担忧地补充,“但是边叔叔一直在外面抽烟。”
确认云边没受什么刁难,边赢松了一口气,抬眸望向父亲。
边闻面对边赢,就不再压抑自己的情绪了,脸比外头的夜色还黑。
边赢的心理素质相当过关,稀松平常的口吻跟边闻打招呼:“爸,你怎么说也不说一声就来了?”
边闻差点被他的不要脸气到笑出来:“我不来怎么知道你干了什么混账事?”
“我初中的时候都没见你这么封建。”边赢还是那副四两拨千斤的模样。
边闻对边赢向来是放养政策,几千年的封建思想影响下,他从来不觉得男孩子交几个女朋友睡几个姑娘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相反还觉得养的猪能拱白菜了挺欣慰的,自从边赢进入青春期,长成男人的身量体魄,边闻从不干涉儿子的私生活,唯一的要求就是别小小年纪喜当爹。
但云边对他而言是女儿,是他种的白菜。
种的白菜被拱了,哪怕是自己养的猪拱的,他能高兴得起来吗?
边闻双标地骂道:“云边才几岁,你只顾自己快活,替人女孩子想过吗?”
“都成年人了,有什么啊。”边赢根本没有示弱的意思,句句话都在给边闻增添火气,眼见边闻都快让他气死了,他终于想着降温了,“而且我和云边也没干嘛,她最近脚受伤了才住我这里。”
殊不知,边闻见过云边肩颈的痕迹了,再加上刚才云边没好意思否认,在边闻心里这两个人已经坐实了偷食禁果的行径。
边闻想不通自己怎么就生出这么个敢做不敢当的孬种了。
父子之间的正面交锋无可避免,战火爆发前,俩人倒默契,一致叫云边回避。
没有云边在场,父子俩说话懒得绕那些弯路了,问答皆是直来直往。
边闻要弄清楚两个孩子的发展史。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边赢开诚布公,没打算再隐瞒什么,他爹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比如他们两个读高中的时候就好上了,而且同一个屋檐下住了没多久就开始有苗头,根本就是天雷遇上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