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隔断,看到客厅里边闻正坐在沙发上抽烟,袅袅升起的烟雾缭绕背后,是他一片愁云惨淡的脸,眉心拧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听到她出来的声音,边闻舒展了面部表情,尽量表现出一贯对待她时候的温和,下意识要把手里的烟熄掉,怕熏着她。
边赢不抽烟,茶几上连个烟灰缸也没有,边闻只得将烟蒂扔在地上,用脚碾灭。
“边叔叔。”云边沙发边上站定,轻声唤道。
边闻对她和对待边赢的态度完全是判若两人。
“边边。”他拍拍身旁的沙发,“坐。”
边闻和云边也有很久没有见过了,掌握边氏集团的大权过后,分身乏术的他再也无力单方面跟心意已决的云笑白求和,两家人渐渐淡了联络。
云边点头,局促在沙发边上坐下,挨着扶手,跟边闻中间隔了条太平洋。
一方面是真的出于害怕,当然其中也有夸大的成分,如何扮演楚楚可怜,她实在手到擒来,一张清纯的脸配上清澈的眼神,只要添三分柔弱,就能演出十分的我见犹怜。
果不其然,边闻怕吓着她,那些盘问的话紧急咽了回去,只敢先跟她聊聊家常:“边边,你脚怎么了?”
“摔了一跤,没有大碍。”云边乖乖巧巧地回答。
边闻:“最近家里都好吗?”
云边:“都好。”
边闻:“你妈妈还是老样子吗?”
云边:“她好多了,高考结束以后我们去国外完了一圈。”
边闻点头:“你多回去陪陪她。”
“我脚受伤了才没回去。”云边忐忑地解释,“不然我至少两个礼拜回去一趟。”
“我知道。”边闻连忙安慰她,“叔叔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拜托你多陪陪你妈妈。”
说拜托其实很不恰当,他已经是云笑白的陌生人,有什么立场去拜托她的亲生女儿。
但云边仿佛没听出其中的不合适,很乖地点头。
边闻此时此刻真正想说的话都堆在喉咙口,他欲言又止好几次,才犹豫着展开重点:“他强迫你的吗?”
云边怎么都没想到边闻居然是这个脑回路,她以为第一个问题怎么的也是“你们在一起多久了”或者“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之类。
稍稍愣怔过后,她摇头。
“你不要怕,跟边叔叔说实话,叔叔给你主持公道。”边闻却怀疑其中有所隐情,“他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我打不死他。”
在边闻的印象里,边赢一直都是嚣张跋扈、欺负云笑白云边母女俩的恶少爷形象,而云边是逆来顺受、沉默无声的小白花,被拿捏得死死的,不管边赢提出多过分的要求,她都不敢反抗,一一顺从。
“边叔叔,真的没有。”云边用力摇头,她咬了咬下唇,“边赢对我很好。”
她说的称呼是“边赢”,而不是“边赢哥哥”。
边闻敏感地从这个称呼中确定云边真的并未遭到胁迫。
“那你是自愿的?”
云边点头。
“你们才多大,负得起责任吗?”边闻站了起来,语气陡然严厉,但很快又收敛住,“你这样,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跟你妈妈交代。”
云边不知道要怎么跟边闻解释自己和边赢之间并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她刚才那一身的暧昧痕迹,岂是一句“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以搪塞过去,势必要牵扯一点细节的东西才能让边闻信服。
跟长辈聊性相关的话题也太尴尬了,她真的开不了这个口。
边闻的手机适时响起,下属打来的电话,还在楼下车库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