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掌柜的财迷心窍,又觉余嫣这样的容貌自是要挂满珠翠才相得益彰,于是便讨好地笑道:“这位相公好眼光,此簪与娘子极为相衬。今日相公为娘子插簪,他日必定是日子和美长长久久福泽延绵。”
她边说好听话边拿出各种镯子金钗,笑眯眯地劝萧景澄道,“不若您再为娘子挑选几件,必定都是极合她心意的。”
萧景澄知道他们这种生意的嘴,向来是什么好听说什77ZL么,根本也不在意女掌柜说的什么,当下便要替余嫣挑首饰。
却不料一抬眼,就见她怔怔地站在那里兀自出神,眼底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落寞。
萧景澄想起她平日里偶尔也会这样,明明前一刻还好好说着话,下一刻便如失了神一般。
眼下最大的祸事已然解决,可她却还整日里这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是文懿院有人让她过得不舒心吗?
萧景澄不由抬手轻咳两声,将余嫣的魂儿给唤了回来。
“怎么,想什么这般出神?”
余嫣回神后冲他淡淡一笑:“没什么,时候不早了,王……咱们不如回去吧。”
萧景澄本还想挑些东西给她,见她兴致不高的样子便也算了。王府的库房里什么都有,即便没有让严循着人去采买便是了,自然要比这金银阁里的东西好得多。
于是他点头道:“你既累了,那咱们便走吧。”
余嫣点点头,跟在他身后低眉顺眼地走出了金银阁,剩下女掌柜一个人站在原地目瞪口呆,不明白原本好好的局面,怎么成了这副样子。
她一直发着呆,直到严循将白玉簪子的钱搁到她面前,她才猛地醒悟过来。
然后她便想狠狠扇自己一耳光。
瞧瞧她方才说的那叫什么话,什么相公什么娘子的。这女子来的时候梳的是少女的发髻,那妇人髻还是她帮着挽的。若两人真是成了亲,今日出门前屋里的丫鬟婆子必定一早就给挽好了发髻,又何须她来动手。
这姑娘八成与这男子关系不清不楚,不是刚纳的妾氏便是屋里的通房,保不齐还是风月场所的女子,昨夜刚经历过一番云雨,所以今日才迫不及待让人替她挽妇人髻。
她可真是行走江湖太平无事多年,最后竟是叫鹰给啄了眼。阴沟里翻船说的便是她这样的吧。
女掌柜兀自在那儿懊恼,余嫣早就随萧景澄坐上了马车。
她本以为这便要回去了,没成想马车在路上行了一段后,就又停了下来。
余嫣挑起帘子的一角,发现他们停在了一座酒馆前。不是饭堂也不是茶楼,王爷这是要饮酒作乐吗?
余嫣想起了话本里提到的王孙公子饮酒召妓寻欢作乐的场面,一时间红了脸。
此处只有酒没有妓子,那寻欢的事情只怕就要落到她头上了。只是她又能做什么呢?
正这般想着手已被人覆上,萧景澄一把攥住她的手便将她拉下了马车。
因马车颇高,余嫣下车时几乎是被他抱下来的,两人在酒楼前面搂在一处,被过往的路人与正喝酒的客人看了个正着,臊得余嫣忍不住想往萧景澄怀里钻。
萧景澄见她这样唇角微勾,到底顾忌着她脸皮薄没再有进一步的举动,只牵着她的手踏进了醉仙楼内。
掌柜的自是认得萧景澄,早在王府的马车停在门口时便已得了信儿冲出来相迎。此刻便一路说着好听话将两人迎上了二楼的雅间。
“王爷是77ZL同从前一样,还是今日里想尝点别的?”
萧景澄并不在意吃喝,淡声道:“你看着准备便是,来些温补滋养的菜品。至于酒……今日便不必了。”
掌柜的不敢有二话,听了吩咐后立马便下楼去准备。
余嫣听他说不要酒的时候心中不由一松,坐在雅间内整个人也放松了几分。两人刚落坐便有小二来上茶,一闻那香味便知是上好的明前龙井。
二人共处一室,边品茗边说话,不多时掌柜的便着人将准备好的菜品一一端上了桌。
余嫣未吃午饭,又逛了这许久也是饿了,这醉仙楼虽说以酒出名,但既能在京城立稳脚根,除了背后有大靠山外,自然也是有几道看家菜的。
余嫣叫那些菜品搅得胃口全开,难得当着萧景澄的面也多吃了一些。萧景澄倒是不饿,只慢慢喝着茶,偶尔动一筷子也多是为她布菜。
两人正用得兴起,严循突然敲门走了进来,怀里还抱着个小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