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刀尉?据我所知,旧朝只有一队不足三百人的马刀队,严枫又会使斩马刀,那他肯定与这个马刀尉颇有渊源啊。
正在我沉思时,台上使双刀的女子一剑封喉了结了想与她争夺黄翡腰牌的一名江湖“杀马特”,血溅了一片,险些溅到我身上。
这腥味儿太冲,我屏住呼吸,不得不转身飞快离开。
刚到室外,我赶紧猛吸两口清新空气,但也说不上多清新,还是残留着一种肉铺的气味。
“还好吗?”严枫跟了出来,在我身边轻声问道。
“你那件宝物还有多久才‘拍’啊?”我问道,尽量压低嗓音。
“我也不知。”
他刚说完,室内就传来了打鼓的声音。
“诸位诸位,下半场更精彩,今日戌时,奴家在此静候各位。”身着长袍的美艳女子站在三楼的栏杆旁,一边敲着铜钹一边高声喊道。
戌时?这展会还给人放饭的时间,够人性化的。
“我听人说,有个马刀尉喜欢收集名妓物什,你与他相识吧?”回到马车上,我试探的问道。
严枫明显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即他很快调整好了他的表情,对我说道:“并不相熟。我曾经只是个小卒罢了。”
小卒?你看我信吗?
我面上不显,心里早已开始静静盘算着该怎么办了。
严枫要拿梳子是一方面,与那马刀尉肯定也有陈年旧怨,我与他来,原本就是以为这是一场砸钱的竞拍,从没想到这是一场砸命的竞拍。
虽然我相信他的实力,但是也无法保证他一个马刀兵能打得过曾经的马刀尉,如果他死了,我怕是会成为众矢之的。装的像还好,假如早已有人识破了我的身份,那这场宴席怕是会成为我的鸿门宴。
不如现在临阵脱逃?但我要找个什么理由呢?
况且严枫帮我诸多,这又是他至亲旧物,说不准这就是他最初接近我的意图,但我的命何其珍贵,他还不配我拿命跟他赌。
我望着车外那柱快要燃尽的熏香,一个计划油然而生。
“我去买些点心,你在此稍作等候。”我向严枫吩咐道。
“此事还是我来吧。”他面露不解,欲抢在我之前下马车。
“不必,我正好去叙叙旧人。”我赶忙制止。
“我同你一起去。”他又说道。
这人怎么这么黏糊呢?
“我说你在此等候就在此等候。”我拔高音量,他愣在当场,表示理解的点了点头,乖乖的坐回了原位。
下了马车,我直奔烛火铺子,扔了两锭白银,让掌柜清场。
很快铺子里为数不多的人就走光了,我行至烧锅旁,看着熟悉的东西,叹了一口气。
上辈子我就是搞蜡塑的,最后还因为地震被石膏架子砸死了,如今再见到这些东西,真的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不知道天天在工作室喊了几百次要转行,如今这手艺却成为了救我命的关键。
我将来之前备好的蒙汗药一点点掺进已经成型的四分之三的蜡烛中,然后再将剩下四分之一戳一个洞,穿过掺了药的蜡烛的烛芯,再小心翼翼的将它们修复平整,直至它看起来与正常浇铸的蜡烛别无二致。
我做了两根,这样药效说不定更猛烈一些。
这种活计对我来说简直是手到擒来,做完也不过半个时辰,离戌时还有很久很久。
我在这办宴席的府邸前转了一会儿,绕到偏门进了府内。
与上午的热闹非凡不同,这个点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我拦住了府上的一个侍女,给了她三个金元宝,让她帮我把这两根蜡烛点到那个拿斩马刀的中年男子的休息间里,她受宠若惊,连声点头应是。
我坚信,没有办不成的事,只有给的不够多的雇主。
如果成功了,这就是给她的赎身钱,如果失败了,这就是给她的买命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