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王北俪大喊。
威妹道:“不然你以为是谁?”
“幼稚!”
吴豫看清来人:“是你?”
王北俪道:“吴豫,你不是这样的,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
威妹喊:“哎哟。”
吴豫道:“回去?回滨海?”
她悄悄靠近,要扑下去的一瞬间,吴豫一个动势,她便往他怀裡跌去。
王北俪道:“对,滨海。”
威妹提著一筐衣服晾完往回走,现了同在天台上的吴豫。威妹放下篮子,淮备从吴豫身后吓他一下。
“我为什么要回滨海?”吴豫痛苦极了,“我为什么要回滨海?我在那裡既没有朋友,也没有亲属。”
霓虹愈美好,照得吴豫愈渺小。
王北俪道:“可是,你还有我们!”
吴豫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重庆夜景的时候,被震撼住了。这个城市叫做山城,建筑物多依山而建,高低错落,就形成了灯火层迭的形状,再加上两江水在城市穿梭,江水耀映下,更是金波银汉,霓虹璀璨,令人生出一种梦幻的感觉。
吴豫喃喃道:“我们?”
天台望出去可以看到重庆夜景的一角。
王北俪道:“是,有胡夏峰,有我,还有钱雨,钱雨一直很把你当朋友的,虽然他现在被很多小年轻叫做‘冷酷无情’,但是……他是因为你的事,才冷酷起来,他以前也不是这样的,他要是再见到你,肯定会很高兴、很热情。”
他提著几听啤酒上来天台自己独饮。
“是因为我蹲过牢的事,是因为我丢了学校的脸,丢了滨海国安局的脸。”吴豫缓缓道。
吴豫返程时,回到酒店提供的员工宿舍楼。
王北俪用一种央求的声音:“吴豫……”
今夜又是一无所获。
吴豫侧过头,用力的说道:“我在这裡有工作,我回滨海乾什么?”
他知道自己做的事,和夜钓的鱼客没有区别。
是啊,吴豫回滨海乾什么?王北俪竟然一下子回答不上来。
他就像喜欢夜钓的鱼客一样。
吴豫又接著道:“你来这种场合,我知道你有任务,我不能问,你注意安全。”
吴豫漫不经心地打球,悄悄观察著球室内成群结队的群体。
王北俪眼眶红了:“你看你,还是在维护我,还是和以前一样。”
他步行三十分钟距离,去酒店不远处的一处桌球吧。他并不喜欢玩桌球,可是他总是会在下班后,去桌酒吧坐一会儿。
吴豫大声道:“不一样了,我回不去了,钱雨不一样了,胡夏峰不一样了,你也不一样了!”
吴豫收拾手上的工作,便去了更衣间,他打开更衣间的柜子,取出了衣服,换上了便装。
王北俪伸手要去拉吴豫:“吴石头……”
“嗯。”吴豫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
这一声“吴石头”,吴豫感到整个人都被击溃,他转过身,感觉自己心在快收紧,他多少次在梦裡祈祷再听王北俪叫自己一声“吴石头”,此刻终于实现了,他百感交集,我他妈的人生到底怎么了?十几年过去了,他已经不是当年默默爱著王北俪的吴石头了,王北俪也不是当年刚从警校毕业,笑著很甜很甜的小师妹了,她现在是胡夏峰的夫人。她依然很好看,还多了几分成熟和风韵,她已经是滨海国安局叱吒风云的女处长了。
金康收拾自己的东西,他住得不远,在九龙坡区巴国城一带,这个点驱车过去,也不堵车。
过去吴豫觉得自己配不上她,现在,他觉得自己更配不上她。吴豫低下了头,看著自己酒店的制服。
领班金康对吴豫说:“我先走了,你收尾哟。”
十几年,长得足以让每个人的人生都变了。
夜深,酒店住客都已经歇下。
这世界上,唯一不变的,莫不就是变化吗?
威妹道:“没事,有一篮子呢,少一个也看不出来。”
蓦地,门外传来威妹的声音:“吴豫!你看我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