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别吃啊,一会客人上来了。”吴豫停下手上的工作提醒。
威妹冒冒失失地提著一扎啤酒闯进大堂,迷惑地看著礼堂里的两个人。
一进房间,威妹便往沙上一躺,拿起桌上的迎客水果吃。
吴豫道:“你怎么来了?”
吴豫道:“我也只会那么几句,瞎猫碰上死耗子。”
威妹道:“昨天喝了你的酒,今天我来……不是,你……嗯……后面那位是?
电梯门打开,两人推著车进入走廊。
吴豫面上又恢复了毕恭毕敬的服务员神情,看著王北俪,他终于找回了自己此刻的角色。
威妹后来才听酒店的领班金康说,昨天吴豫和外国客人交流使用的,是西班牙语。
吴豫道:“哦,这位客人今天在拍卖会上搞掉了东西,所以过来找找。”
吴豫道:“不是,我家的土话,你们听不懂。”
威妹也恭敬道:“女士,请问你找到了吗?需要帮你联繫一下前台解决吗?”
威妹笑道:“难道是你老家乡下的土话?”
吴豫道:“找到了,找到了是吧,女士。”
“那不是英语。”
王北俪收起了情绪,应付这样突然变化的场景,本来就是她作为国安干部的业务本领。
威妹道:“真好,要是我也会英语该多好。”
王北俪脸上也恢复了贵宾的端庄,说道:“嗯,找到了,找到了。”
吴豫一愣,没反应过来,他随即想起:“哦,两百。”
吴豫道:“威妹,你把客人送出去吧,她可能不识路。酒给我,我在老地方等你。”
电梯里,威妹用手肘碰了下吴豫:“昨天走的外国老头给了你多少小费?”
他故意把“老地方”说得很重。
吴豫年纪比威妹大许多,威妹也并不觉得有代沟,相反她对吴豫反而有一种特别的好奇,这个吴豫,怎么随时都让人觉得捉摸不透,他的气质,像是乡下务农、老实巴交的农民,可是有时候,他又根本就不像个服务生。就像昨天吧,威妹惊奇的现吴豫竟然在店裡和一外国旅客用外语交流。
威妹笑著道:“女士,我带你出去吧。”
外国客人正在柜檯登记,吴豫和同事挨著把行李放上行李推车,先行一步上楼。他的新同事叫王威,是个典型的重庆女孩儿,爽朗、耿直。见面的第一天,王威就给吴豫说,你就叫我威妹好了,大家都这样叫。
王北俪含著笑,没有看吴豫,她又回到了自己此刻的角色。
吴豫却没有玩雪的兴趣,他正在明珠酒店的大堂里忙碌,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这份工作,在这之前,他几乎三餐不饱。长年的奔波和窘迫,早就磨光了他的锐志,此刻的他,已近不惑之年。可是,他的容貌却看起来更苍老些。
王北俪跟著威妹出去了,礼堂里只剩下吴豫一个人。
明珠酒店的对面,是即将动工的巴南区鱼洞华熙1ive,未来的许多年裡,这裡将比照北京五棵松1ive的形式,迎来许多体育赛事,和璀璨明星的演唱会,当然也有许多携手看演出的年轻情侣。
吴豫觉得脸痒痒的,用手一擦,是一颗眼泪顺著脸流了下来。吴豫一下像被抽干了身体一样,跌坐到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多年来的委屈第一次被人提起,但自己却矢口否认。是啊,自己现在连警察都不是,这么多年到底在坚持什么呢。
重庆巴南区的明珠酒店,也堆满了厚厚的雪。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角色,都有自己的命,就像黄萧曾经喜欢的一老歌,《暗裡著迷,刘德华,其实每次见你我也著迷,无奈你我各有角色范围。
整个城市陷入了玩雪的狂欢。
酒店大门口,重庆的夜色很美,连路灯都是温暖的颜色。威妹把王北俪送上计程车。
这一场大雪,让所有重庆人记忆深刻。
威妹关上门,道:“女士,希望下次能再次和您在酒店相遇,祝您生活愉快。”
对于这个中国最年轻的直辖市来说,这一年还迎来了2o年来的一场大雪。
王北俪隔著窗户,威妹这女孩儿挺好的,又年轻,又开朗,吴石头会过得好起来吧。
北京八达岭老虎袭人,吴奇隆刘诗诗巴厘岛大婚。
威妹赶回礼堂,只有一扎啤酒放在门外,吴豫早已不见踪影。
2o16年,生了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