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都护叹了口气道:“我与小何管家一见如故,也不愿你罹难大祸!可是……唉!”
小何管家看见拔都护似乎想说,但又不敢说,忙摸了摸自己身子,从身子上摸出一块玉佩,伸手塞到拔都护手中。
而拔都护假装慌乱道:“哎呀,这如何使得!”说着假意就要还给小何管家。
小何管家慌忙用手强塞给拔都护道:“先生,今日身上无有他物,先生且暂收把握,他日我回到城中,再遣人致谢!”
小何管家也是久经人场之事,他见拔都护还假意推脱,忙又加上一句道:“必有重谢,且不使先生为难!”
拔都护听此,叹了口气道:“非是我推脱,诚是我也是西戎的臣子,不便说章太师的坏话,那章浮生,何许人也,汉地落第的秀才,来到我西戎一朝得势,便立刻那副没见过世面的丑恶嘴脸露了出来,在我西戎作威作福,你是有所不知啊,他一个壮年之人,为何如今身体如此之虚,皆是日日选取我西戎贵人的妻女淫乐之,而众人敢怒不敢言,曾只因有大将不愿送其妻女侍奉,他便将此大将用你们汉人的凌迟之法杀死,而小何管家你当日虽然是为国,但是谩骂使其晕倒过去,以其心胸,他岂能容得下去,若是一见你面,我怕你这条命也是免不了凌迟一刀啊。”
小何管家一听,直接愣在那里不能动,两股颤颤,几欲逃走。
拔都护瞧了一眼小何管家,又补道:“小何管家也是一代人物,但是这才华未曾施展,富贵未曾享受,便化做这西戎荒野上的野鬼,唉!真是……”
话还未完,只见小何管家挣扎要上马,拔都护忙问:
“小何管家你这是要去哪里?”
小何管家颤颤巍巍道:“我能去哪里?我且回碎石城……”
话还未完又被拔都护打断道:“你可想清楚了?”
小何管家道:“若如先生言,我不回碎石城哪里还有活路可寻?”
拔都护笑道:“小何管家啊,你未曾完成夏太师的使命,回去又该如何交代呢?再说,如今西戎与汉军两相书信不断,就算你编些理由此次糊弄过去,那万一下一次是他人作为使者来西戎,两相对比,现小何管家你这里做假,报于太师,你又当该如何?轻者太师不在信任,重着也是免不了脖颈一刀啊!”
小何管家听我,不觉冷汗直流,几步上前,跪倒在地,抱住拔都护的大腿哭泣道:“先生既然有此见识,必然有解救之法,还请先生教教我,将来我定然不相负。”
拔都护心中暗笑,而脸上一脸无奈道:“小何管家这是何故啊,你乃汉军,我乃西戎,这如何帮得了你?倘若帮了你,将来我这一家老小……”
小何管家一听这话,心知拔都护必然有解救之法,更是紧紧抱住拔都护的腿不放了,一边哭一边喊道:“先生且救我,既然你我相遇,便是缘分,先生年岁与我父亲一般大小,我愿意做先生的儿子,孝顺先生一辈子!”
小何管家何许人也,他也是见拔都护能跟章浮生一块和谈,必然在西戎中也是和章浮生一般大小的人物,如今强认作干爹,是百利而无一害,近处可以帮自己解决眼前生死的危机,远处将来如果汉军败了,自己在西戎也有个依靠。
想到此,小何管家一脸谄媚道:“干爹,干爹,哪里有爹不救儿子的啊!”
拔都护内心窃喜,但是脸上无奈得说道:“唉!既然如此,也是缘分,我且暂时收了你这个儿子吧!”
小何管家慌忙放开手,趴在地上就给拔都护磕了几个头,这就算名分定了下来。
拔都护随即将小何管家扶起来道:
“此事既然与我儿性命相关,我岂能不救!”
小何管家忙道:“那还请干爹教我!”
拔都护笑了笑道:
“说难极难,说易也易!”
小何管家道:“这是怎么个说法?”
拔都护道:“若使碎石城与西戎大营永断通信,将和谈之望彻底破灭,则双方再不通信,你自然就不怕将来有人泄露了!”
小何管家道:“这是自然,可是如今孩儿身负有太师的钧令,又怎么能在孩儿上将这断了通信之事做实呢?”
拔都护笑道:“我儿勿忧,你看那是何物!”
说着顺手指引过去,小何管家一看,道:“孩儿刚才在碎石城中便见得此物,不知西戎建造此为何事?”
拔都护笑道:“既然咱们是一家人,我也就不瞒你了,这叫做冰城!”
小何管家一惊道:“冰城?”
拔都护随即道:“对!正是冰城!”
小何管家马上道:“这与我之事有何干系?”
拔都护看了一眼小何管家道:“有何干系?这干系大了,何为冰城,在这西北苦无木材,难以制作攻城器械,如今苍天助西戎,天降大寒,滴水成冰,而这西北黄沙漫地,故用水一浇便立刻冻住,如此而来不几日便可造成一座冰城,如此便可抵平碎石城,逐渐前行,从冰城之上攻入碎石城!”
小何管家一惊:“啊!”
拔都护笑道:“不出几日,碎石城便可被攻破!”
小何管家道:“这……”
拔都护接着说:“我在西戎虽然不及章太师尊贵,但是好歹也算一方人员,在西戎王驾前也能说上话,如今碎石城旦夕可破,西戎原本就不想和汉军和谈,尤其是章太师,你这封信送给章浮生也是白白丢了你的性命,我且将你的信上呈西戎王,然后说服其给夏太师回复一封永绝交往之信,你且带回,且将打探到的西戎造冰城之事报于夏太师,如此一来,你不但无过,反而有功……”
小何管家眼睛一转道:“父亲所言极是,只是有一处不妥,此是送于章浮生的信,如何西戎王回复?”
拔都护笑道:“我儿愚笨了,只说是交于章浮生,章浮生直接上报于西戎王,到时双方断绝联系,又如何知真假?况且上面有西戎王的笔迹和印信,夏太师又如何怀疑到我儿?”
小何管家听完道:“果如父亲所言,西戎城破就在旦夕,万一城破,刀兵无眼,孩儿到时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