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需要在正午前完成补给的购置,时间已经不多了。”西里安也穿戴整齐朝帕尔梅林点头,“临走前,请允许我再次表达感激。您是位高尚慷慨的骑士,拉蒂瓦阁下。”
提姆对这莫名的气氛感到困惑,但还是默默地跟在了威尔的身后,帕尔梅林则起身为他们送行。
“提姆,记得克制一点,别对克里夫先生做出无礼的事。”骑士这时候也不忘规范自己侍从的言行。
“都是小事。”威尔拍了拍提姆后背,“我可不会为难布莱兹男爵的宝贝孙子。”
提姆被猎人厚实的巨掌震得脑袋嗡嗡响,他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克里夫先生,您认识我祖父?”
“仅仅是一起坐在城墙上看烟花的关系。”威尔回答得漫不经心。
如果往云梯下滚火桶算得上放烟花的话,他这种说法倒也没什么问题。帕尔梅林刚刚还为提姆和威尔难相处而感到困扰,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清晨的赛瑞玛特行人稀少,虽然阳光很好,但从巷间穿过的风却还是冰冷的,大多数人都不愿意在这个时间出门。
骑士来到旅店外目送着三人远去,视线却慢慢模糊起来。
等到独自一人的时候,他的伪装终于被爆的情绪一下撕得粉碎,微微红的眼眶中碧绿的海洋已波涛汹涌。
帕尔梅林抬手抹了一把,他低头看着自己湿透的袖口。
“真是丢人。”骑士轻声自嘲。
早就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可真听到威尔把事实说出口时,他却还是无法接受。
作为王国骑士,他太不合格了。
帕尔梅林揉了揉眼睛,又重新望向快要消失在转角的威尔一行人。
“看来只能把这个坏消息带回谷地了。”他低声自言自语,“希望国王陛下和父爵对此结果已经做好了准备。”
这次远行于他来说不止私心。
议会下达命令,帕尔梅林在议会看来也是最适合执行该命令的那一位骑士。
他深知维斯洛家这位最小的女儿死于雪山脚下对北境对谷地对整个摩洛尼亚都意味着什么。
可随着威尔身影的消失,那种隐隐的诡异感却在他的心中越放越大。
从今天他走出房间的那一刻起,就好像有许许多多的视线盯过来,盯得他浑身起疙瘩,直到现在这种感觉被放到了最大。
“克里夫先生的大衣,我没记错的话,原本应该是黑灰色的。”
帕尔梅林苦思冥想,甚至回想起了十天前大衣的颜色。
但毕竟威尔进入后胡安松林一共过了十天,他们四处搜寻痕迹,中途还与狼群战斗过,衣物的破损和更换再正常不过。
帕尔梅林觉得可能是自己太过于钻牛角尖了,最后他还是决定先填饱肚子再接着思考这些恼人的问题。
于是骑士转身返回旅店,将刺骨的寒风关在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