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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上“万寿桥”没多久,白色大众就开上了国道,随着繁忙的车流一同消失在远处,仿佛从没来过。
江一冉转头又看了一眼被国道前后贯穿的北山,加快脚步走到张元教授面前。
“教授,我回来了,你们在看什么呢?”
教授指着“万寿桥”另一端的“龙台”说,“刚才张福泽同学的说法很有
意思。”
听到这话,江一冉转头问老张,“你说什么了,老张。”
“害,”老张挠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就是说阿,本来‘万寿桥’桥长百米,如果是在空中俯视本身就是一条长龙。”
“龙头对着周家村的‘周家大宗祠’,龙尾接着北山的另一头,两端同时挟制,这样也能算是‘潜龙在渊’。”
“但是后来开山建设,在周家村门前横过一条路,多了‘车水马龙’,原本两‘龙’相遇必有一伤,但如果其中一条登上‘龙台’,可能就会直接腾云起飞。”
江一冉对他眨眨眼睛,“喔,原来
‘车水马龙’还能这么解释,张师兄,你这风水学还真是活学活用。”
张元教授呵呵笑着道:“其实张福泽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我们刚刚测量过了,‘周家大宗祠堂’和‘万寿桥’以及村口的‘锁龙井’是在同一条中轴线上。”
“也就是说,当初在建设周家村初期,建设者就已经有了对后期的规划意识。”
江一冉低头思索了一会,问,“张教授,那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周家村外围的开对水源的扰动极大,很有可能会因此引‘白龙湖’水生生物,以及鱼类的大规模迁徙?”
“可能性很大。”张元教授说,“
这是全世界都要面临的问题,能做的只能是在建设开,和环境保护两者之间尽量平衡。”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小白龙”乘暴雨摧毁“万寿桥”之际,逃离“白龙湖”是冥冥早有注定,并非“93事件”的偶然意外,而文明演变的必然。
要将它留下来的确是难上加难,这就难怪周南城说要将他赶进暗河,等过了暴雨季再出来。
想到这,江一冉有些泄气般的自言自语,“如果北山的改造工程能推迟,或是绕道周家村就好了。”
张元教授转身眺望远处被绿意覆盖的北山,“保护传统文化不是把它们圈养起来,一味地神秘,让人敬仰,而是
让它回归社会生活。”
“周家村风景秀美,但地处偏僻,开车修路,带动村民致富,沟通外界对他们是实实在在的好处,也更符合社会进步的规律。”
这时,“龙台”附近突然响起了村民的高声吆喝,听上去极节奏,像是在船工拉纤时喊的“号子”,而原本围观的学生和村民们也都因此纷纷往后四散。
处于人群中心的“龙台”似乎工程已近结束,龙台顶端的装饰都已完全拼装完成。
五六名村民同时将外围的蓝色塑料板一一起开,层叠着搬到一边。
见此情形,江一冉几人忙和张元教
授一同往村口走回去,近距离观察“龙台”。
只见“龙台”大致为外圆内方。
底部的圆形祭台高有2米左右,中间则是八卦形的塔楼,约有3米左右,可供两三人在塔楼上巡逻,休息。
塔楼到塔顶之间有八根朱红色的龙柱,按八卦方位排列支撑塔顶,而其中离位和坎位的两根龙柱顶端,都分别嵌套有龙头和龙尾。
另外六根龙柱看不太细致,似乎只在柱身上描龙化雨,并没有多余的装饰。
但奇特之处是八卦形的塔身过渡到塔顶,却又变形为正方形,且在塔顶又立了一个面南向北的龙头。
而且该龙头的形象和离位的龙头竟然都是一模一样,方位朝向也相同,这时,江一冉突然心有所悟。
会不会是和黄家老宅二楼一样,八根龙柱,九条龙。
寓意长长久久,八方来财?
如果是这样,倒是能理解周黄两家的一派传承了。
而且,整个祭台看上去和地下溶洞的祭台颇为相像,也是一切都有迹可循,只是不知道关键的圆形祭台底部,会不会同样也另有乾坤。
这时,有两名身着深蓝色古装的村民,分别举起高约3米的长竹竿,一左一右站在村口。
那竹竿顶上挂葡萄似的挂着长长的
一串红鞭炮,周村长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将烟头对准两边的鞭炮分别点上。
下一瞬,鞭炮便“噼里啪啦”响起来,震得所有人都紧紧地捂住耳朵,瞪圆了眼睛往铺开的红毯深处瞧。
不过片刻,一对身着红衣古装的青年男女便在两队古装带刀侍卫的拥簇下,缓步从一处巷子里拐出来。
江一冉不由有些紧张地看向张教授。
教授专门来周家村调查“龙潭祭”文化,应该早就知道“童男童女”的存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