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就是用餐時間。準備多時的服務員推著一輛推車,上面擺著一盤盤模樣漂亮,價格也同樣漂亮的菜,將其放到旋轉的餐桌上。盤子是不規則的矩形,但只要仔細觀察,就能看出這些盤子能拼在一起,等所有菜都上齊了,就能拼成一個完整的圓形。
不過這都不重要,聽司儀說了那麼長時間的主持詞,還聽王佳豪說了許多情話,除了雙方父母和叔伯姑姨這些較為親密的親屬,其他一表三千里的親戚還有小孩都等得不耐煩了。上了菜之後,大家紛紛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隔壁桌有一個姑娘是娘的好閨蜜,她不愛與外人接觸,今天來參加好閨蜜的婚禮,本來是打算給了紅包,然後飽餐一頓,什麼活動都不參與就直接回去的。結果在她坐在圓桌前嗑瓜子的時候,正好看見顧荊之進來,她一下就被顧荊之迷住了,心道今天這一趟真是不白來,還能碰到一個又高又俊的帥哥。
顧荊之正好坐在離她很近的位置,只要轉過身,再伸出手就能拍到他的背。如此之近的距離,她不想錯過。在做足了心理準備之後,姑娘拿起手機,趁著大家都在吃飯沒人注意,她鼓起勇氣轉過身,向她幻想的那樣拍了拍顧荊之的肩膀:「帥哥,我能加一下你的微信嗎?」
顧荊之正給蕭良節夾菜呢,忽然被人從背後「偷襲」,身體激靈了一下。他轉過身,看到了一個臉蛋圓圓的,特可愛的姑娘,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呢,他就被蕭良節掰回了腦袋,腦子發懵的時候只能聽見他淡淡地說:「抱歉,我哥已經名草有主了。他老婆交代過了,在外面不許隨便要別人的任何聯繫方式。」
包子臉的姑娘愣了愣,隨後有些可惜地說:「這樣啊……對不起,打擾了。」
第一次主動出擊以失敗告終,姑娘十分沮喪。正準備化悲憤為食慾的時候,她忽然聽見一見傾心的帥哥和他弟弟的小聲對話。
那聲音是真的很小,這包間裡又有許多雜音,她豎起了耳朵才勉強聽出一些「你是我的」還有「不許別人肖想」之類的話。將聽來的這些詞拼湊了一下,姑娘得出了一個驚人的信息——這倆人哪是什麼兄弟啊!分明是一對的!
姑娘不大喜歡這樣的,拉動椅子想離他們遠點。可她長這麼大第一次見到活的同志,想要遠離的同時還有一點好奇,於是這椅子最終是往顧荊之那邊靠了靠。
不過她之後沒再聽見什麼了。直到她吃掉半碗蔬菜沙拉之後,忽然聽見「弟弟」說道:「怎麼又是他?」
顧荊之也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胡皓。他這些年沒跟胡皓有任何聯繫,也沒有見過面。如今卻在不到兩天的時間內碰到兩次,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他應該是在這裡工作吧。」顧荊之根據他的穿著判斷道,「畢竟他穿著酒店的員工服,剛才也推著車來上菜……肯定是這樣。我們只是湊巧來了他工作的地方而已。」
蕭良節說:「不知道為什麼,我莫名就是很討厭他。」
「巧了,我對他也很厭惡。」顧荊之把一塊完整的蟹肉夾到他碗裡,「巴結討好人是為了更好的生存,這我能夠理解。可是在討好人的同時還要去害人,那就太缺德了。」
蕭良節總覺得話裡有話,然而還不等他問,王佳豪就領著娘子來跟他們喝酒。
方才他們已經和親戚敬過酒了。那些都是長輩,有許多都是第一次見,在雙方父母的引領下挨個叫了人,臉上掛著笑,心裡卻是緊張得不行。如今到了好朋友著,兩個臉都笑僵的婚夫妻終於放鬆下來,笑容燦爛且真心實意。
王佳豪舉起一杯白酒,朝金毛挑了挑眉:「來一杯?」
金毛喝酒從來不懼,當即就拍著胸脯答應下來。由於王佳豪是他們當中最早有女朋友,也是最早結婚的,金毛這個母胎單身的男士不免嘴上不饒人:「你小子,度夠快的,也不知道等等我們哥兒幾個。」
王佳豪攬著妻子的腰,回擊道:「感情這事說來就來,哪分先來後到呢。要怪就怪你自己,整天吊兒郎當不正經,頭髮五顏六色就是不染黑色,那個小姑娘見了你不得繞著走。你聽我說,以你的底子,只要把頭髮染黑了,再稍微收斂一點,你不愁沒有女朋友。到時候兄弟我可要好好灌你酒,你可不許躲啊!」
金毛風騷地說:「比酒量,我還能輸給你?!到時候你別把自己喝趴下就行。」
眾人哈哈大笑。王佳豪挨個跟兄弟們喝了一杯,雖然酒杯不大,能裝下的酒也就一小口。可是白酒性烈,前面又跟長輩喝了不少,此刻再喝了一圈,王佳豪還是有點頂不住了。
蕭良節不是他的朋友,而是顧荊之帶來的,再加上他自己也想偷懶,就直接跳過了他,朝顧荊之舉起了最後一杯酒:「荊之,咱倆喝一個。」
顧荊之:「……」
王佳豪一看他不接酒杯,眉頭還皺成了麻花,愣了許久才一拍腦袋:「奧,我忘了。你喝不了酒。」他心裡暗嘆真好,顧荊之喝不了酒,那這最後一杯就喝不成了。剛才過來的時候已經跟妻子說好了,她朋友那一桌由她去喝。那麼顧荊之不喝酒,也就意味著,他可以收工了。
王佳豪還沒來得及找點場面話把這事圓過去,剛才已經替顧荊之擋過酒的蕭良節就站了起來,在自己的酒杯里倒上白酒:「荊哥不能喝酒,我替他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