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言握着拳头望着那昏迷不醒的女孩儿,手中瓷瓶映着朦胧的烛光。这丫头若有个三长两短,傅流云怕会生吞了她。
那女孩握着那瓷瓶,打开瓶盖,那两粒药丸似有千斤之重。
生与死,皆在她一念之间。
“你在做什么?”那素白衣袖灰白长的花雪月,倏忽而至,一手缠丝绵掌,波澜不起,花不言惊诧之际那月白色瓷瓶已到了他手中。
“尊上……”花不言匍匐于地,颤栗不已。
花雪月将那瓷瓶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眼光冷然若霜雪。
“花不言,算吾小觑了你了。你炼制的?很好。”那男人一张青冽冽若铁石的脸映照着幽幽烛光,令人不寒而栗。
“你是偷了我的药方,还是换了她的药?”花雪月侧目望那浸泡在褐黑色药浴中的女孩儿,绕至屏风后面,将身上素白的衣袍解下,抛了过去,如花瓣轻盈,那宽大的衣衫将那女孩儿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抱她出来。”花雪月漫声道。
花不言依言将人裹在那衣袍之中费力抱了出来,安放在锦帐之中。
花雪月坐在床沿边,看着手中月白色的瓷瓶,轻轻拧开瓶盖,倒出一粒紫色药丸,将药丸送入她口中。花雪月伸出一只手,把住她的手腕,脉息平稳如常……她为何……会如此?若是寻常人余毒未尽,毒性作,定是生不如死?
花雪月怔忡出神,半晌不言,手中只是紧紧握着那只小药瓶,浓眉深锁。
“尊上,为何忧愁?阿言愿意为您分忧解难!”花不言垂道。
“你出去!今日之事,暂且记下。”花雪月一动不动地端坐在榻前,从怀中摸出一只酒壶,兀自喝着。每当他内心困顿和迷茫之时,总是靠着一壶老酒解千愁。然他与别个人不同的是,别人买醉只是为了寻求一种暂时的麻醉和逃避,希望能够忘却烦恼、求得一时的糊涂;而他却恰恰相反,美酒一口一口下肚,他的思绪却越来越清晰,头脑也越地敏锐起来。
花不言见他如此,不敢多说半句,正要往外退出去,却听到外面一阵吵闹的喧嚣。有人在外面高声叫着什么。
“外面怎么回事?何人如此大胆?”花雪月皱着眉。
花不言听见正是那被她踹下荷花湖里的阿九在外面叫嚣,忙往外走去,正要想法子打他。阿七却悠悠转醒,头昏昏目沉沉地一把拉住他,“这是哪里?我为何在此?你是谁?”
“你什么都记不得了?”花雪月皱着眉,沉吟片刻。冷哼一声,起身倒了杯茶给她。
阿七接过茶,茶杯中飘浮着翠绿的茶叶。
“头还疼吗?”花雪月见她喝完一整杯茶,站了起来。“吾不叨扰你休息了。晚点再来看你。”
“外面怎么了?”阿七不解道,“好像有人在喊我。”她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她便掀开被子却看到自己穿着一件极夸张的素色锦袍。她尖叫着钻进被子里,“你……你请出去。”
花雪月嘴角一扬,起身走了出去,见院门边,一青衣少年浑身湿透地站在院外,正不知死活地叫着。
“外面是何人?敢在吾门前叫嚣?”花雪月一屁股坐在院中的秋千架之上,慢慢地晃荡着。
“尊上,他是傅家少主身边的小厮,来寻那阿七姑娘。”花不言忙垂道,她低垂着头,不敢看他。
“傅叶鸣就是这样调教下人的?”花雪月冷冷笑着。“阿言,打他走,素雪苑不是菜场,岂是谁想来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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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尊上,属下这就打了他走。”花不言不敢多说一个字,即刻叫了两个哑奴将那阿九轰下了山。
阿七换了身合体的衣衫出了房间进了院子,看到那花雪月坐阳光下吹风晒太阳。
“今天天气好好哦!”阿七走了过去,坐在他身边不远处的石桌边,拈起桌上的落花。“方才,是不是有人找我?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叫我。”
“你听到什么了?谁在叫你?”花雪月轻飘飘地荡着秋千,指了指院门外。
阿七走了过去,推开院门,门边只站着两个青衣奴仆。
“方才可有人来过?”阿七倚门问道。
那青衣人一声不哼,只一个劲地摇头。
“他们怎么不说话啊?”阿七退回院中,坐在那花雪月身边的秋千上。
“那是哑奴,舌头都被割了。”花雪月摸出酒瓶,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
“为什么……要割人家舌头?”阿七看怪物一样地看着他。这个人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一双凤目,熠熠生辉,乌眉若羽,长袍飘逸,姿容绝艳,长得实在不赖。却,如此心狠手辣。
“吾不喜欢多嘴多舌的人……”花雪月幽幽地看了她一眼。
那女孩儿赶紧闭上嘴,蹬着脚,荡着秋千,侧着身子细细打量着身边那白衣男子。为什么她突然就记不得他是谁?
“抱歉,我……我什么也想不起来,这里是哪里?阁下是……”阿七尴尴尬尬地笑问道。
“花雪月。”花雪月目光幽凉地望着她,“先前之事都不记得了?”
阿七茫然地摇了摇头,手上抓着一片青秀的藤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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