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已經把嘉嬪關到了冷宮,而那江湖道人也已經被?斬,可陛下卻越來?越不清醒。」
她話音剛落,安太醫就從一旁端了一碗還散著熱氣的湯藥,「殿下、娘娘,陛下該喝藥了。」
容貴妃拿帕子輕擦著眼睛,她看向顏蒔道:「你既然?回來?了就伺候你父皇餵藥吧。」
顏蒔接過安太醫手?上的藥,一旁又?有宮人幫忙把皇帝扶了起來?,顏蒔坐在床邊,將手?中的藥餵到皇帝嘴邊。
可不知為何,藥餵不進去,就算餵進去了,大半也會流出?來?。
容貴妃在一旁遞著帕子,眸中卻全是冷色,她既做到了這?一步,便一定不能出?錯。
碗裡的藥被?餵進去了大半,就在這?時?,皇帝忽然?動了起來?,他一把將顏蒔手?中的藥打翻在地。
藥碗掉到容貴妃腳邊,她顯然?是被?嚇到了,往後退了幾步,隨後她目光看向安太醫,像是在詢問他的藥為何會出?錯?
顏蒔微愣了一瞬,她喚了一聲,「父皇?」
她第一次在父皇眼裡看到現在的神情,像是垂死的人抓到了最後一根稻草。
皇帝似乎是拼盡了力氣,他拉住了顏蒔的手?,用細微但能讓在場所有人都能聽見的聲音道:「朕……朕若有何不測,太子……可立,任何人不得有異議。」
他說完這?句話後又?吐出?了一口血,在此昏迷了過去。
容貴妃方才?狂跳的心逐漸平靜下來?,還好?,還好?皇帝沒說什麼不利於她們的話。
她看了眼腳邊的藥碗,可惜這?藥竟然?沒讓他斷氣,短期內,她也不便再動手?了。
皇帝病重,太子監國,她照樣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而此刻的顏蒔也注意到了容貴妃腳邊的藥碗,不是她疑心重,而是方才?父皇的反應太過異常,他為何要打翻她手?里的藥?難道只是因?為下意識的反應?
皇帝方才?的話在場眾人都聽見了,容貴妃也讓宮人去外面傳話,務必要讓所有人都知道。
「安太醫已經再替陛下診脈了,這?里有母妃在,你先回東宮換身衣服,收拾一番再過來?,永安老念叨著你,你也去見見她。」
事已至此,容貴妃開始催顏蒔離開,顏蒔握緊了手?心,她習慣了聽從母妃的命令,點頭道:「兒臣告退。」
她越過一眾宗親,走到殿外時?,幾個閣老上前將她團團圍住,哪怕裡面的皇帝已經性命垂危,他們面上也沒有絲毫傷感,而是對著她詢問有關江淮的事。
顏蒔抬眼平視著前方,「諸位大人何必心急,等明日早朝時?,孤自會一一講來?,孤自聽聞父皇有事便快馬加鞭趕回京城,現在實在睏乏,勞煩諸位大人讓個路,孤想先回東宮休息。」
顏蒔一番話勸退了幾個難纏的閣老,她沒讓人陪著,獨自回了東宮。
直到走到無人之?地,顏蒔才?鬆開緊握的手?心,方才?父皇抓著她手?的時?候,在她手?心裡塞了一樣東西。
哪怕顏蒔早有準備,但在看清手?中的兵符時?,還是忍不住深呼了口氣。
第33章
顏蒔垂眸看著手裡的兵符,不過巴掌大的東西仿若重達千斤,又像是塊燒紅的烙鐵,在?她手心裡發燙。
她忽然?意識到,也許父皇一直都是清醒的,若非如此他又怎能將兵符交到她手上而不被母妃發現。
也就是說方才她餵給?父皇的那碗藥真的有問題。
顏蒔說不出心裡是何滋味,她將兵符收好,雖然不知道京畿周邊還有多少能調動?的官兵,但父皇把它?交給?自己,自然有他的用意。
離開東宮將近三月後,她再次看見了門外等著她的吳嬤嬤。
「奴婢終於等到殿下回來了,殿下一路受累了,方才內侍已?經將殿下的行裝送了過來,殿下快進去歇息,奴婢這就去安排熱水。」
顏蒔還未說話,吳嬤嬤便忙著去吩咐宮人,看著她忙前?忙後的樣子,顏蒔心裡多了些暖意。
她抬眼看向面前?的宮殿,只是離開了段日子卻好似恍若隔世?。
寢殿內所有的布置還是她離開時的樣子,就連書案上沒寫完的半頁宣紙都未有人挪動?。
嬤嬤知道她不喜歡有人動?她的東西?,就連日常打掃也會刻意將物件維持原樣。
偏殿內有一處不大的浴池,顏蒔一踏進去便被到處瀰漫的熱氣包圍,吳嬤嬤打發了一眾宮人,只留自己在?這裡伺候。
「殿下這才走了多久,又消瘦了,江淮那?邊定然?很?棘手吧。」
吳嬤嬤接過顏蒔脫下來的裡衣,一臉心疼,想必殿下在?江淮一定受了不少苦。
顏蒔緩緩走進浴池,洗淨這一路上沾染的風塵,「江淮那?里已?經穩妥,嬤嬤也能放心了。」
吳嬤嬤為她梳洗著烏髮,聞言笑道:「奴婢就知道殿下肯定沒問題,爐子上溫著熱粥,殿下可要現在?用?」
顏蒔忽然?搖頭,「換樣吃食吧。」
在?江淮粥喝得太多,她實在?是不想再碰了。
於是等顏蒔洗漱好後,就看到了桌上擺的幾?盤糕點,東宮內有小廚房,現做幾?樣糕點也不是難事。
只是一塊糕點還未下肚,殿外就來了人。
守在?寢殿外的宮人通傳道:「殿下,安太醫來請平安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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