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蒔咽下嘴裡的糕點,「請太醫進來。」
顏蒔將身後的濕發攏到一起,隨手用根髮帶綁起來,在?安太醫走進寢殿後,她便抬手示意殿內的宮人退下。
「安太醫來得正好,孤正想問你父皇現在?的情況。」
安太醫將藥箱擺好,他跪到地上道:「陛下此番昏迷凶多吉少,還請殿下早做打算。」
顏蒔做到一旁,將手放在?迎枕上,安太醫拿薄紗蓋在?顏蒔手腕上,「微臣為殿下請脈。」
離開京城這段日子她藥也按時吃了,只是中間受過幾?次風寒,一直不敢找大夫,草草喝了幾?碗湯藥,她也想知道自己的身體究竟如何。
只見安太醫只是沉默了片刻就收回了手,「殿下前?段時間受了寒,微臣會在?原來的藥方里添兩味藥,殿下按時用藥便好。」
顏蒔聞言問道:「孤的身子無恙?」
安太醫毫不猶豫答道:「殿下身子無礙,只需按時用藥便可,微臣這就回太醫院為殿下熬藥。」
顏蒔聞言不再說話,只是在?他要離開時忽然?開口道:「安太醫忙著永和宮的差事,熬藥的事就讓東宮的宮人做吧,這裡也有爐子。」
安太醫動?作一頓,他道:「殿下的藥從來都是微臣負責的,況且貴妃娘娘也囑咐了微臣,哪怕在?陛下跟前?,也是殿下的差事更?為重要。」
他這番話只會讓顏蒔覺得他是在?拿母妃壓她,好像也確實如此。
「那?便有勞安太醫了。」
吳嬤嬤親自將人送出東宮,抬眼就看到不遠處有一兩簇光亮,這個時候誰會來東宮?
若是貴妃娘娘應該會早早派人過來通知,她往前?走了兩步,趁著那?兩簇光亮看清了來人,是永安公主。
小公主看見她後快步跑上前?,「嬤嬤,皇兄睡了嗎?」
吳嬤嬤回道:「太子殿下還沒睡,奴婢這就進去通傳。」
永安卻拉住了她,「我要給?皇兄一個驚喜,嬤嬤不用通傳了,皇兄不會怪罪的。」
說罷她就邁步走了進去,吳嬤嬤也沒阻攔,跟在?她身後,殿下向來慣著永安公主,自是不會怪罪。
「皇兄!」
顏蒔放在?衣帶上的手微頓,是永安,看來她要晚些才能睡了。
「皇兄!永安好想你!」
顏蒔也只有在?面對永安的時候面上才會帶點笑意,「晚上風涼,怎麼跑出來了?」
永安拽著她的袖子道:「皇兄走了好久,永安不想明天?才能見到皇兄。」
說罷她聲音又突然?低沉下來,「皇兄看過父皇了嗎?母妃說父皇醒不過來了,這時真的嗎?」
顏蒔低頭看著和她腰一般高的小姑娘,永安是父皇最後一個孩子,所以對於永安,父皇還是偏疼些的,她自然?不想疼愛她的父皇離開。
「不會的,今天?父皇還醒了。」
她伸手將桌上的糕點拿到永安面前?,「太晚了,吃完甜糕永安就回去休息,不然?母妃知道該生氣了。」
永安乖巧點頭,她拿了塊點心跟著身邊照顧的嬤嬤走了。
等永安走後,吳嬤嬤就催促道:「殿下快些休息吧,等安太醫把藥送來,奴婢再喚您喝藥。」
顏蒔臨睡前?不忘叮囑道:「明日早朝,嬤嬤記得把孤的朝服準備好。」
「奴婢記著呢,殿下快睡吧。」
寢殿內的燈被吹滅,只留兩盞,顏蒔放下床幔,在?昏暗的燈光下她出藏在?暗格里的兵符仔細端詳起來。
她攝政未深,軍中無人可用,父皇即便對容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沒讓容家將手伸進軍隊。
就算父皇同意,內閣也不會同意。
顏蒔將兵符放回了暗格,禁軍統領是父皇的心腹,實在?不行,京郊大營的禁軍她總能調動?,那?三萬禁軍也能有些用處。
只是她閉上眼,腦海里全?是江淮,她終究是放心不下,倘若霍如深並未遵守賭約,在?她走後對江淮百姓下手怎麼辦。
現在?想想,她提出的賭約自己都覺得有些可笑,也許霍如深被她猛地一刺激答應了下來,之後但凡細想一下便知這所謂的賭注對於他而言一點好處都沒,只是她為了拖延時間的說辭罷了。
顏蒔睜開眼望著頭頂的床幔,從她接觸朝政時起,她便有一個願望,她想把顏朝從內而外扒開,剔去那?些惡臭的腐肉,哪怕為時已?晚,她也要試試。
~
宣淮王府,一封密信被送到霍如深手上,他看了眼落款,是余若的字跡。
這才到郾城幾?日就有結果了?
霍如深拆開手中的密信,粗略看了幾?眼便將手中的信遞給?了身旁的柳獻道:「開始準備吧。」
柳獻接過他手中的密信從頭到尾讀了一遍,隨後笑道:「果然?這恭親王也不是個安穩的,余先生剛到郾城就被他請了過去,余先生還沒開始遊說,他就開始拉攏起來了。」
余若為了能讓恭親王知道他到了郾城,事前?將消息遞了過去,當年他被皇帝趕出京城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這世?間鮮少有人不知,這樣一個人到了恭親王的封地,恭親王要是有些心思,自然?會派人接近。
「這下咱們只要等恭親王先行動?就好了,也不知道那?草包能有多大能耐,最好是能先攻破皇城,王爺也省事了。」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1t;)
&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