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熙禾很绝望,她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刘全安气管管壁中有一个黄豆大的硬结,正是这硬结让他时常气喘,当夜,也可能是这个硬结因为体位的变化造成他呼吸困难,直至丧命。
蒋熙禾觉得天要塌了。
裴之昭缓声道,“今日开堂就到这里,尸检结果待本官核实后,本案再行定夺。”
谢武眉上前一步,“裴县令,你与蒋状师的婚事,平安县人人皆知,怎么在公堂上还想有所隐瞒?欺骗我们百姓不成?”
堂下旁听的百姓议论纷纷。
裴之昭冷下脸,他一直没太留意这个十几岁的姑娘,只知道刘全安去世当天,是她当值,裴之昭问,“既然谢姑娘不想期骗,那就说说刘全安出事当天,你都做了什么?”
谢武眉毫不退让,昂着头,“我做了什么?我们医馆尽心尽力救人难道还有错?就像今日一样,难道裴县令任由什么人往我们医馆身上泼脏水都不管?难道我们不是百姓?你不给我们公道?”
谢武眉转身面对堂下百姓,“大家即使没去过我们医馆,肯定多少也听说过,我们惠仁医馆医术精湛,没有看不了的病。”
谢武眉指指蒋熙禾,“仗着自己有几分本事便口出狂言,怎么样?刘全安本以入土为安,她为了一己私欲,把他从坟墓里挖出来,多惨啊,想想他不过是个八岁的孩子,蒋熙禾怎么下得了手。”
谢武眉的话煽动得大家情绪激动,尤其看到木盘里刘全安的脏器都被拽了出来,难听的话瞬间响彻公堂。
谢武眉得意道,“我还忘了说一句,我们医馆有个药女叫柳棠,刘全安在医馆那几天,正是她喂药,听说柳棠与蒋状师从小关系就好,更是会嫁给她哥哥,成为她的嫂子。”
谢武眉啧啧两声,“不知道这件事之后,蒋状师还能不能安心叫她一声嫂嫂呢?”
谢武眉的笑声响彻公堂,裴之昭敲响惊堂木。
谢成山端着不苟言笑的一张脸,接过谢武眉的话头,“裴大人,恕小女无理,不过小女所言也都是实情,至于这案子,我们医馆虽没有直接责任,但我知道也有疏忽,这样吧,我拿出二百两银子送给刘家,裴大人意下如何?”
蒋熙禾要气死了。
她听到堂下议论,百姓皆称赞谢成山是大圣人。
蒋熙禾更气,因为自己,让裴之昭陷入两难,应了谢成山,他这个县令被谢成山牵着鼻子走,不应,这案子如何了解,裴之昭没法收场。
蒋熙禾看向刘全安的父母,心里埋怨这两个人连刘全安身体有疾都不知道,不然事情怎么会展到现在这种尴尬的境地。
蒋熙禾也怨自己,为何如此相信刘母,相信自己定能打赢这场官司。
公堂上,裴之昭缓缓看向蒋熙禾,“蒋状师,尸检结果如何?”
蒋熙禾埋着头,“刘全安身体有疾,惠仁医馆只担救治不及时之责。”
裴之昭转问刘家夫妻,“你两人对二百两赔付可有异议?”
刘家夫妻摇头。
谢成山走下公堂的时候,一直侧头盯着蒋熙禾的脸,直到走出公堂,才转过身,眉间嘴角始终带着一抹笑,蒋熙禾要气炸了。
谢武眉不但冷眼翻着蒋熙禾,走到她身边时,还低声说了一句,“哭鼻子吗?气不够用的话,可以来医馆找我。”
谢武眉眼中盛着不屑,还有一股猎人玩弄猎物于股掌中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