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大老爷们,长得比孤抗揍多了,让孤进去。
殷臻面无表情地想,孤绝不进去。
眼见他不为所动,薛进道:“殿下想要的军籍和所有东西,今晚都送至了王爷帐中。”
殷臻额头青筋一跳:“孤去。”
薛进嗦嗦:”殿下,这茶有些烫了,要放一放凉才能入口。”
当朝太子涵养甚佳。
殷臻端过茶,半天忍出一句:“……孤烫不死他。”
从均:“……”他犹如见鬼,半天没反应过来。
薛进就在他旁边,胳膊肘拐了他一下:“怎么了。”
从均冷冷看他,眼神跟要杀人一样。
茶解决了,薛进哥俩好地把他胳膊揽过来:“在王爷帐中能出什么事,走,哥哥带你去喝一杯。”
哥哥。
从均有两秒知道殷臻为什么绷不住脸,嘴角抽搐地站远了。
殷臻一把掀开了军帐。
他这下用了力,将帘子摔得“啪嗒”作响。
宗行雍正画战略图,眼皮都没抬,哼笑:“来了?”
案几上图白纸为底,黑墨纵深,是边关二十七每座城池的关隘。群山城楼大小和排列各有不同,一目了然。
宗行雍居然将他们都记了下来,且分毫不差。
他目前进度快二十城。
仅剩七城。
一旦肃州攻克,依附于肃州的两座城池不战而溃。最后一步是连接西凉和晋边界的胥州,一旦成功,他即刻能班师回朝。
比想象中更快。
殷臻把茶水放下,白瓷杯跟案几相撞,出一声清脆的响。
“军籍。”他冲宗行雍伸手,一个字废话都不说。
他手很漂亮,指骨细长,指甲盖儿几乎泛着粉。宗行雍一下午没管他,知道他绕着整个营地走了一整圈,现下微微流露出疲惫。
“等本王画完。”
殷臻一声不吭坐下来,盯着宗行雍笔尖。
他确实累了,坐了没一会儿昏昏欲睡,勉强撑着眼皮。
等宗行雍再分出心神看他,他已然伏在几案边一个角落睡着了,双臂枕在下面,呼吸均匀,占了了小小一块地方。睡梦中眉心也蹙着,心事重重的模样。
帐外寒风呼啸。
多了一个人,黑夜和寒冷似乎都不那么难熬。
五年前这人就这么毫不顾忌地睡在他书房,也占了这么小一块地方,就似乎要把他心脏不留一丝空隙地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