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菱這廂方想回應,可男人沉朗的嗓音已率先響起:「你先去忙其他的吧,我來就好。」
這話是對盈蕊說的,兩個姑娘皆是一愣,顯然是對他的話有幾分狐疑。
見他已經端起身後的妝匣走了過來,盈蕊忙識退下道:「是,三太子。」
哪吒將妝匣放在銅鏡前,這銀鑲紫檀的樣式,梓菱認得,是前兩日素知夫人托人給兒子送衣物時一併捎來的。
打開妝匣,目及裡頭琳琅滿目的名貴飾,梓菱好奇道:「這些,都是你娘從凡間帶上來的?」
「嗯,」哪吒點頭,捏起一支白玉嵌珠點翠簪來到對方身後,「當年伐紂結束,武王賞賜了眾人諸多金珠玉器,我娘想著日後我們兄弟三人若是有了心悅之人,總該有些拿得出手的見面禮,她便一直細心保存著。」
男人垂下眉眼,語畢,他毫不費力就將手中的簪子插。入了面前人的髮髻當中,穩穩妥妥,位置得當。
自鏡中瞧著他嫻熟自如的動作,梓菱心下頓生疑惑,忍不住開口問道:「你怎麼……好似對這種事兒挺在行的?」
哪吒聞聲一愣,尚未從發間抽離的手指微不可察地抖動了下。
顯然,他並未對此有所覺察,僅是自然而然就上了手。
「還不是我娘教的,」抬頭對上那道審視的目光,哪吒神色從容,「在凡間時她就時常循循善誘,讓我們兄弟三人以黃將軍為楷模,研習寵妻之道。」
伸手摸了摸髮簪,他微微一笑:「像這樣的事兒,那是必須得會的。」
所謂黃將軍便是武成王黃飛武,如今的東嶽大帝,他們一。大家子其樂融融,確實算得上是三界之中寵妻育子的典範。
梓菱頷了頷,對這話深表不疑,同時,不禁對素知夫人升起幾分敬佩來。
自己嫁的人算不上是良人,但她由衷希望兒子們都能成為別人的好丈夫。
梓菱心念微動,正想再攀問幾句有關他爹娘之事,目光卻忽然被妝匣里的一支金鑲玉鳳凰展翅步搖吸引了過去。
她一眼便瞧出這物什當是一對,於是將其取出,問身後的男人道:「怎的只有一支?」
此般隆重的髮飾,若是拿來配婚服,那當是極好的。
目及此,哪吒視線微凝,心頭猛然一顫。
他清楚地記得,另一支在月姝那兒。
當年他們李家父子四人建功立業,武王賞賜的珍稀飾並不止這些,餘下一半都被他贈給了月姝。
壓住心頭思緒,哪吒回應道:「我娘當年在凡間有個閨中密友,因著要封神,便將另一支留給她做紀念了。」
說完,他默默深吸了一口氣,旋即邁步來到了衣櫃前,岔開話題道:「今兒想穿哪一套?」
梓菱放下金步搖,起身走了過去。
黃花梨木的雕花櫃櫥里已經放上了兩個人的衣裳,如今哪吒無需在天庭就職,平日裡穿的正是那幾套便服。
梓菱本想讓他來挑。
但目及橫木上搭著的量繩,她忽然想起了什麼,忙扯下來,將男人拽至一旁道:「來,我給你量量身,讓盈蕊替你做兩套衣裳,她手藝可好了。」
想起夜裡令人飄飄欲。仙的精緻小衣,哪吒點了下頭,對這話表示認可。
量完胸肩腰背等,梓菱蹲身往下。
當她的手心撫上健碩的腿部肌肉時,男人眉宇輕顫,忍不住滾動了下喉頭。
他垂眸望去,梓菱也恰仰頭看來:「荼白色你可喜歡?你的衣裳都是暗色的,也該添置些明亮的顏色,那日在金玉樓見你穿青色也極好看,不如就做一套荼白色,一套青色吧?」
嬌嫩鮮妍的容顏在他跨間綻放,明眸皓齒,語笑嫣然。
這樣的角度,大抵會令全天下的男人都難以自持、欲罷不能。
哪吒眼底湧現出征服欲:「行,都聽你的。」
他喉間燥。熱,眸色沉沉,直待梓菱站起身來,道了一聲「好了!」
那雙躍躍欲試的手才倏爾纏住她的腰,將其打橫抱起,扔回了榻上。
梓菱稍怔,連忙避開對方的來勢洶洶,阻止道:「你又想作甚?要節制,節制懂麼?」
彼此的衣裳已被法術消了個乾淨,哪吒一把擒住那抵在腹前的裸足,提唇道:「我若是節制,那豈非對不起女君耗費的一千年修為?」
語落,他掌中力道收緊,將她呈保護之姿的兩膝緩緩分開。
「本君還有公務要處理,別鬧!」梓菱竭力抗拒,但委實拗不過他,一雙嫩枝似的腿愣是被拽到了他的腰上。
男人的大掌一前一後,灼。熱且滿含誘。惑,他嗓音低沉道:「時辰尚早,不著急。」
「你,別……」濡。濕感驀地包裹住小珍珠,梓菱脊背驟顫。
她仰起頭,眼底逐漸濕潤,聲勢難以自抑地減弱了下去:「這髮髻很難梳的,等,等會兒弄亂了……又得,又得重梳一遍。」
聽著耳畔急促的呼吸聲,哪吒全身的血液都在翻湧:「你坐上來便是了。」
他青筋暴起的手臂將人往前送,抬頭,吻住了她的唇。
濃烈似火,唇齒相依,梓菱終是被沉溺之感湮沒,聽話地提起桃尻,與定海神針糾纏不息。
春風扇揚,花樹如錦,晨間初升的陽光灑在院子裡,溫煦和軟。
尚茗踏進院門來送今日的文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