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又能說他們沒有應召,沒有來拯救國王大人呢?!
現在唯一的煩惱就是——
男爵大人做的,那些美味得讓人要吞掉自己舌頭的軍糧都吃光了!
重又啃上傳統黑麵包,長蟲鹹魚,青豆子糊糊們的騎士和士兵們,士氣一落千丈,萎靡不振。
唉,由奢入儉太難了。
第46章
不止是騎士們,只要是吃過男爵大人做的「乾糧」的士兵們,哪一個不是苦著臉,對糊糊難以下咽。想想當年,大家可都是面對鹹魚和臭肉里的蛆蟲,能面不改色一口吞的好漢啊!
墮落!實在是太墮落了!
威領蘭墮落的騎士和士兵們唉聲嘆氣,哽著喉嚨咽糊糊。
突然有人盯著罐子裡的盪開一圈圈漣漪的水,驚叫起來:「——看!有,有騎兵來了!」
士兵們慌亂起來,幾個上過戰場的老兵索性趴在地上,把自己的耳朵緊緊貼著地面,緊張地聆聽地面漸漸強烈起來的震動。
「大人,確實是騎兵,有很多!」老兵趴在地上還來不及起身,已經慌張地開始叫道。
托德立時轉身,翻身上馬,從馬鞍上的架子裡抽出男爵大人精心為自己打制的「釘錘」,咆哮道:「都特麼趕緊收拾,跟我跑啊!」
納頓騎士也顧不得自己的風度了,一邊命令,一邊也飛身上馬:「走,趕緊走,朝北邊林子那兒跑!都跟緊了,輜重隊跟上!千萬別跑散!」
聽這地面震動的響動,起碼得有幾千騎兵!
不管是兇殘的塞爾丁人,還是王國支持的大部隊,或是其他的什麼勢力,愛好和平、只求平安撿漏的威蘭堡戰隊都沒打算摻和啊!
就他們這幾十號雜兵,給哪邊塞牙縫都不夠的。
幸好,聖禮城周圍多田地,更多荒山野林,本來就地廣人稀,人還沒四腳的野獸多,這幾個月又被一幫蝗蟲來回糟-蹋,更是「乾淨」得跟狗舔過似的。
既沒有會泄漏他們行蹤的蠢貨農民們,更沒有會阻礙他們「戰略轉進」的敵人。
威蘭堡戰隊充分貫徹了男爵大人教導的「風林火山」四字兵法真訣:
轉進其疾如風,前行其徐如林,見敵迅隱蔽不動如山,偶爾見到失去主人的豬呀牛呀羊呀,那叫一個侵掠如火!
吃了這些日子的飽飯、肉乾,又有兩位戰略專家和幾個戰場餘生的老兵帶領,所有士兵都掌握了一有風吹草動,就聽著大人們的命令開跑,一跑三里地的轉進技術。
哪怕是輜重隊的七八號士兵,如今也練出了在同伴們的掩護下,駕車飛驅、找地隱蔽、偽裝撤離等等高級技巧。
這些日子他們老遠圍著聖禮城兜大圈,對本地的地理山貌那也是掌握得相當精確了,現在聽到大批騎兵到來,頓時就轉進東北方的小山丘,越過山丘就是一片茂密的森林。
像他們這樣的步兵加上幾匹馬和車的組合,鑽進林子裡雖然行進會麻煩許多,可是也容易藏起來躲避騎兵的追擊。
好不容易等幾十號人頂草鑽洞,連馬都捂上嚼口藏到大樹後,兩個極擅長「敵進我退,敵退我追,絕對保證追不上」戰術的騎士,謹慎地披著男爵大人親自傳授的保命密方——吉利服,頂著一腦門青綠長草,遙遙觀察來者何人。
「……戰神在上!那旗幟,那是國王衛騎團?!」
納頓騎士盯著黑鴉鴉一大片奔來的騎兵,眯著眼睛盯了半天,終於分辨出他們的旗號。
「戰神的大褲衩子啊!他們不是被塞爾丁人打得滿地找牙麼?聽說國王都弄丟了。怎麼又聚了這麼些騎兵,居然還要上門找死?」
托德捂著嘴巴,努力壓低大嗓門,差點驚得眼珠子都掉出框。
「勇敢者啊!騎士的榮耀頭銜因你們而閃亮!」
納頓騎士低聲悄悄吟誦,順便攏了攏腦袋上那蓬大大的綠草,又把自己往灌木叢里縮了縮。
「哎?看,他們的武器!這不是跟咱們一樣?都是鐮刀麼!就是把長了點!」
眼神特別好的老兵老托馬斯指著遠處的騎兵們驚叫起來。
「Fxxk!還真是,如今這年頭都流行用農具上戰場了嗎?」
托德騎士瞪著銅鈴大眼一看,果然,大傢伙一樣,都是扛著鐮刀上戰場。
只不自家是短柄的正常鐮刀,人家衛騎團那是加長豪華版的,鐮刀頭上似乎還有一支尖尖的槍頭。
「嗚——」
悠長低沉的牛角號聲驟然響徹天空,快行進的衛騎團緩緩停下來,整理行裝,拔出武器。
一時之間劍戟森森、人喊馬嘶,一派大戰之前肅殺凜冽的氣氛驟然而生。
納頓悄悄咽了口唾沫,努努嘴:「看,最前方——披灰袍,戴銀面具那個,是國王!」
攢動的人群簇擁著的,看樣子正是聖恩國有名的神棄的國王。
「……還是太年輕啊!」
帶上這麼幾千騎就想跟上萬塞爾丁人開干?看樣子今年攝政王終於能心想事成了。
兩個騎士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搖搖頭。
「都藏好了!哪個敢亂動亂叫讓人發覺了,老子立馬把他丟出去參加衛騎團!反正大家都是扛鐮刀的。」
托德低吼一聲。
哪裡還需要他喊?經驗豐富的士兵們老早就躲得影蹤不見,悄悄潛伏看遠處的戰場大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