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消灾偏着头闭上眼睛,像是在回想着什么,他似乎遇到过有这种身法的人,却一时想不起来。
能像这样隐蔽身体的人江湖属实不多,但在用剑的人里貌似没有一个,李消灾索性睁开眼问城九酒:“这人你能否认得?”
城九酒轻点头,面无表情的说道:“他手中的剑名为映雪,你应该知道那是谁的剑。”
李消灾恍然大悟,但又有一丝不解:“张真人的剑为何在他手里?据我所知张真人并没有传人。”
城九酒道:“正经传人确实没有,私生子却是很多,这个人便是其中一个。”
“我不信张真人会把剑给他。”
城九酒侧过身,对李消灾调侃道:“看来你脱离江湖太久了,张真人当然不会把这武当秘宝给一个没有身份的私生子,所以他死了,被自己认为毫无威胁的儿子从背后一剑穿心。”
李消灾有些唏嘘,张真人纵横天下一世,临了却落得如此窝囊,沈莹在旁听得一怔:“天宝道人难道不是被严挺所杀?”
城九酒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只听楼下的王屠夫大声叫骂:“该来的还没来,没用的却到的这么早,让老子饿着肚子在这里等!”
“你若再狗叫一声,我就拔了你的狗牙。”
王屠夫冷哼一声,歪着头对街道另一边望去,街道的黑暗处缓缓走来一个年轻的女人,身穿紫色紧袍,不堪一握的柳腰缠着一条吐信的红色小蛇,婀娜的身影能够让每个男人心头一热,只是灯火照出女人的相貌后反而会让每个男人揪一下心。
裂口,伤疤,数不清的割伤刻在每一次暴露在外的肉体上,整张脸显得那么恐怖可憎。
沈莹只看了一眼便急忙扭过头去,他生怕再看一眼会忍不住去问这个女人曾遭受过怎样的磨难,李消灾也忍不住皱眉,问一旁的城九酒:“这又是哪个怪人?”
城九酒道:“唐门新任影宗的长老唐兰心。”
李消灾问道:“是谁把她弄成这个样子?”
城九酒道:“是她自己。”
李消灾倒吸一口凉气,沈莹在一旁差点叫出来,急忙捂住嘴巴,城九酒却风轻云淡的说道:“她爱上一个永远无法得到的男人,自己把身体割成这副模样,因为她爱他太深,又恨的太深。”
李消灾问道:“得不到那个人就惩罚自己?”
城九酒道:“她曾立下毒誓,再见到那个男人就一定要杀了他,但每次都下不了手,就只能用这种残忍的方式寻求慰藉。”
李消灾有些动容,世上竟有如此痴情的女人,不知该说她可怜,还是愚蠢。
城九酒瞥到他的表情,有些神秘的笑道:“你不用觉得她可怜,她对付男人的手段乎你的想象,落在她手里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完整躺进棺材里的。”
“她爱上的那个男人是谁?”
“她的父亲。”
客栈门口算上刚来的女人已有四个人,但他们仍站在这里并没有去推开门,难道他们还在等人?那又会是怎样的高手?
城九酒等的有些无趣,但李消灾却饶有兴趣的不停对各处张望,藏娇阁没有等到,倒是钓上这些个古怪的高手,他更好奇接下来还会有谁来。
“叮铃~叮铃~”
轻微的铃铛声从远处传来,等待的四人同时转过头去看,王屠夫兴奋的咧开嘴笑道:“终于来了。”
铃铛声越来越响,李消灾打起精神紧紧盯着靠近的人,待他瞧仔细后突然脸色一僵,用十分古怪的眼神看向城九酒。
沈莹的脸色也变得有些复杂,他们并不认得身上系着铃铛的少女,但他们二人都认得少女腰间系着的长剑。
鱼吞莲花,独孤世家代代相传的佩剑。
独孤小蓉走的并不快,手中拿着一刻雕刻精美的骰子,不停的抛在空中,而那块骰子总是按着奇异的角度落在她的手上,独孤小蓉不紧不慢的走进四人中央,突然露出笑脸,问道:“我若不来,你们就不敢进去?”
王屠夫冷哼一声,没有说话,此刻无言即是肯定,独孤小蓉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一旁的唐兰心问道:“你的信上说,我的十六姐就在这里。”
“不错。”
“那位传说中的剑客也在这里?”
“不错。”
独孤小蓉讥笑:“若你的人所言属实,恐怕我们几个都是砧板上的肥肉任他二人宰割,啊不,是你们,不包括我。”说罢走到客栈门前一脚将大门踹开。
几人的目光同时朝屋里看去,朦胧的月光洒进大堂,屋内空无一人,桌椅整齐的摆放着,似乎余留着一丝酒香,地上散落的银针闪闪亮。
独孤小蓉率先走了进去,走到大堂中央闭上眼仔细感受着屋内的气息,随后对门外的几人笑道:“我们来迟了,这里已没有人在。”
几人这次缓慢的走进客栈,唯独胖子将马车赶到门口,紧靠着那口棺材似乎一刻也不敢远离,独孤小蓉看着脚边的一根银针,伸出手在空中打个响指,地上的银针竟离奇的飞到她的手指中。